痛不欲生的父亲田坤禾,被母亲吉月娥拦住了。
吉月娥泣不成声道:“就让你爸哭出来吧,这些年他肚里的苦水太多了,总这样憋着,早晚会把身体憋坏的。”
17岁的田苗瘦弱的身躯直挺挺得跪在爸爸身后,望着爸爸佝偻的身影,他发现心中高大坚强的爸爸才过不惑之年就显得很苍老了。
田苗泪如泉涌,他在奶奶坟前暗暗发誓,今后的田家就由他田苗来撑起吧,这些年来,爸爸太累了,实在撑不动了。
这一年,17岁的田苗参加高考,被八一农学院本科班录取,他是广仁公社第一个飞出来的金凤凰。
这一年,16岁的田柳参军被分到乌鲁木齐市当兵,走之前,他将自己平时积攒的玩具全部给了14岁的妹妹田桃。
看着姐姐田桃手上的玩具,4岁的弟弟田狗剩子伸手去抢他早就眼馋的小手枪,是田柳花了半年功夫用捡来的上百个空子弹壳制作的。
田狗剩子去抢,田桃手朝怀里缩,一不留神,手枪掉在地上“啪”的一声摔坏了。
望着地上的四分五裂的小手枪,一气之下的田柳抡起一个巴掌,狠狠扇到弟弟狗剩子的小脸上。
狗剩子的鼻孔顿时血如泉涌,他张着小嘴哇哇大哭,田桃见状赶紧扶起摔倒在地的弟弟,找棉花团塞住他的鼻孔,出言责备田柳,“二哥,你下手咋这么恨?他是咱亲弟弟呀。”
自觉无趣的田柳怏怏不乐推开门走出屋子,冷声咒骂道:“这个小杂种不是我亲弟。”
下班回家的赵杏刚巧看见田桃劝说田柳的这幕场景,田柳推开门时,她顺着屋门站在了门后,田柳没看见妈妈回来。
田柳见黄球鞋的鞋带松了,弯腰绑鞋带,从余光里看到站在门后的妈妈,脸色苍白地摇晃着身体快要摔倒的样子,顾不上多想,他返回去搀扶着虚弱的妈妈。
赵杏躺在床上,给田桃几块钱,打发她去门市部给弟弟狗剩子买糖吃。
斜靠在被褥上的赵杏对着局促不安的儿子开门见山道:“柳子,你怎么能骂你亲弟杂种呢?!”
听到妈妈质问中带着浓浓的苛责语气,田柳仰着头哈哈大笑,自嘲道:“亲弟,我亲弟?!可是他不姓田,他姓李---”后面的话语几乎是扯着嗓子吼叫出来的。
赵杏如同被雷击般睁大她美丽的凤眸,眼中噙泪不敢置信得望着儿子,嘶哑的嗓子怒吼道:“那天夜里,你究竟在哪?!”
田柳克制着内心的愤怒和懊悔,五官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