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扯住缰绳略有羞愧地道:“真不好意思,这牲口该死得很。”
和尚道:“是我该死,呜呜……”
孙立赵乾等人看得出奇,心想这和尚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啊。
只见和尚拭了拭眼泪道:“不瞒施主,这头牛前世是我爸爸,这世转世成牛,刚才我们夫子偶遇,父亲一下子认出了我,所以才来舔我的头。”
农夫惊道:“哦,难怪它边舔边流泪,啧啧啧。”
和尚道:“施主,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您发一发菩萨心肠。将这头牛——也就是我的父亲卖给我,我带回去养老送终,以尽一尽孝心。”
农夫道:“既然是这样,我怎么能收您的钱啊。何况这头牛并非是我自小养大的,上个月它从天而降,落在泥塘中动弹不得,我把它拖拽出来而已。”
和尚道:“难怪我之前梦到父亲被风吹到天上,转而落入沼泽……可怜的父亲啊,呜呜呜……多谢施主搭救,这样吧,我把这段时间您花的草料费付给您。”
农夫一口答应下来,收下些银子,匆忙往家赶去,他急着把今天的奇遇告诉邻里乡亲,要知道这种事情都是在别人的传说中,自己一辈子也不一定能遇到一次。
和尚牵上牛快步离开了。
孙立道:“这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今天真是大开眼界,不虚此行啊。”
谁知赵乾冷笑道:“孙兄,你书读得多,生活经验缺少啊。”
孙立道:“赵兄此话怎讲?”
赵乾道:“我之前在家里的酒楼帮忙,曾见过有和尚模样的人趁晚上来卖牛羊鸡鸭,我就问厨师这是怎么回事。”
“厨师告诉我,这些和尚或者道士都是假的,利用一些障眼法从人家那里骗来牲畜,然后转手卖掉获利。”
孙立道:“可刚才我们明明亲眼看到了啊,那头牛在舔和尚的头,还在流泪。”
赵乾道:“我听说和尚会把盐水抹在头上,牛骡什么的问到味道就来舔舐,就像舔墙根一样。至于流泪,牛的眼睛很容易出现一种眼疾症状,这能让它们不由自主地流下眼泪,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有可能。”
“啊,竟是这样吗?”孙立将信将疑道。
赵乾道:“他这边只给人家一点草料钱,那边卖给屠夫或饭店,获利颇多。不信你看看那个和尚,这会儿恨不得再长两条腿儿出来。”
孙立望向远处,但见那和尚朝牛屁股猛拍两巴掌,翻身骑上牛背,绝尘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