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叛乱的臣子,自然也有忠心的臣子。
赵渉不敢抬头,连连叩首,官帽歪斜,几缕花白的头发,濡湿地贴在额头上,脸上甚至还带着一抹灰尘的印子。
下雨了。
蓑衣卫也冒了出来。
“省得本使出手了。”
任平生冷声,蓑衣卫已将一干人等团团围住。
“什么狗屁东西。”
武冲与林松等天牢死囚,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天牢里没啥好人,不代表看得惯畜牲。
也正是有了这些实力不俗,个个生猛无比浑身戾气的死囚,作为锋芒,赵红妆和张识节,才能迅速带兵平息叛乱。
赵渉知道,从小皇帝提出御驾亲征的时候,今天这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小皇帝主动离开洛邑,调离十二卫兵马,方便朝中有心人动手。
他一开始就知道,但权力这个东西,一但沾染上,就容易祸人心智。
所以他要赌,赌可以成事,赵家是宗室,有坐上大位的权力!
甚至这次谋反,本来都已经快要成功了,王家兄弟势不可挡,还占据了五方营三营兵马,只要找找机会,将小皇帝弄死,淮州赵家就能作为大乾正统,继承大乾的一切!
可惜最后还是功亏一篑。
他在赌,小皇帝何尝不是在赌?
赌可以迅速灭濛,赌可以及时回到洛邑,赌洛邑中除了叛贼,还有不少忠贞之人,或是懂得审时度势之人。
甚至小皇帝需要赌的,比乱党更多,要冒更大风险!
但最后,却是冒着更大风险的那个人,赢了。
赵渉身后的一干文武,以及部分禁军,长跪不起。
毕竟是死人,想起也起不来。
只有血迹从七窍流出,顺着天空淅淅沥沥的小雨,在地上淌着。
涉,其实还是个多音字,念die,涉血,即杀人流血遍地,也作“喋血”。
剩下的,就是这些被赵政裹挟进入皇宫的叛军大部队。
什么人都有,赵政一个都没打算留。
他不是嗜杀之人,但这些人没一个无辜,活着也没啥用,死了反而能威慑宵小。
赵政没打算留给其他人,叛军完全崩溃,就跟韭菜一样,特别好杀,要是让其他将领杀了领功,还得多出好多封赏。
划不来。
赵政手中,还是那柄锈迹斑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