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平儿的乳母模样周正,平和稳重,王娡也放下心来。只是要求,带平儿的乳母和两个宫女,再不许踏足绮兰殿。
每日去长乐宫和椒房殿请安,是王娡最难过的时候。
进到椒房殿,眼前便是珍儿满脸鲜血的惨状,和她生产时撕心裂肺的痛哭,为珍儿,也为自己……
看到窦皇后镇定接受她的请安,并不提及往事,只问平儿的情况,王娡也轻描淡写地回答。眼底的怨怼和愤懑,俯首请安的时候才流露出来。
究竟是何人,几次三番地陷害她?她观察着,也思索着。
“呦!生天子的王良娣,回来了?接着生?”栗良娣一见王娡,就出言讥讽。
“什么生天子,”王娡谦卑一笑,“我只要我的平儿就行了。”
低调、低调!隐忍、隐忍!
王娡告诉自己,正是“当生天子”的偈语,才让她屡屡陷入绝境。除了平儿,还要再生两个女儿。这反倒会让对手放松下来,把她当作笑料,不至于处处算计,置她于死地。
唉!生三女一男。王娡莫名悲哀,馒头要一个一个的吃,孩子要一个一个的生,为什么不能直接生第四个呢?
枕边人数次对自己生死不顾,王娡心底哪有丝毫爱意?但又不得不逢迎。这种纠结心态,让她益发想念心上人。小武哥哥?梁王?那是心系她的安危,把她放在心上的人。
唯一的安慰,也就是能看着平儿和她渐渐亲昵。小丫头一双纯净幽蓝的眼睛,看到娘亲就笑成两弯月儿,露出两粒珍珠般的乳牙,伸手要抱抱,会撅着石榴红的小嘴亲亲娘的脸。
“娘娘,”郅都在宫门处见王娡,又趁行礼的机会,递上一锦囊金银,“娘娘从永巷回来之前,长陵田府送来的!”
“郅护卫,”王娡心里满是感激,“王娡落难之时,多亏你一直从中打点帮助!王娡没齿不忘!”
因为协助慎夫人管理永巷,王娡也有了外出走动的机会。两人似乎处成了闺蜜,一起到永巷各处巡查,一起研究衣饰和妆品。由于永巷令很尽责,根本不用她们操心,二人多是凑在一起,咏吟诗赋,随兴歌舞。
“娘娘,”从慎夫人的桂宫回来,雪儿悄悄拉着王娡进了内室,“早上去椒房殿请安的时候,一个护卫塞给我的。”
王娡接过一个锦囊,里面一块丝帛上,几个小字,“汤沐邑静候,梁”。
心不由得砰砰直跳!
梁王回京了?如果不是奉召,或有要事急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