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姬与刘荣,”姚翁沉默了一下,“都死了!”
“都死了?!”王娡诧异,“刘荣都做了太子,怎么会死呢?”
“哪个废太子能安然活命呢?”姚翁叹口气,“帝王为保新太子稳固政权,都会除掉废太子,以免废太子的追随者另拉山头,拥立造反!即便帝王不下手,新太子的人也会下手!”
“这就是生在帝王家的原罪!”王娡想起刘荣,那个软绵绵的皇长子。
她只恨栗姬与薄氏勾结,欲暗害她的小猪猪,想杀了栗姬。对小猪猪的最强竞争对手刘荣,却无恶意。
她比刘荣大七岁。刚入太子宫,初见各位世子时,刘荣曾因脱口而出“父王的新妇真美”,回宫后被其母栗姬怒骂一顿。
向来,强势母亲养出来的,都是软面孩子。栗姬如此,窦太后也如此。只不过窦太后后来因眼盲色衰,慎夫人夺宠,被文帝冷落,不得不“母凭子贵”仰仗儿子,才有了刘启登基后被压制下的软中硬刚、心藏怨气。
“那刘荣是谁杀的?”王娡郁闷地问。
“你老公景帝,”姚翁说道。
王娡瞪大了眼睛:“刘启?!他杀了亲儿子?!”
“是,假手郅都,逼死刘荣!”姚翁沉着脸点头。
郅都?王娡没有作声。
她知道郅都的脾性,为达目标,从不拖泥带水。小猪是他认定的幼主,所有妨碍幼主的,他都会毫不留情下手除去。
人畜无害的刘驹就是死在他手下,为的是釜底抽薪、斩除吴王刘濞根基,虽然时时痛苦。郅都赎罪般把刘驹之女视为己出,宠爱无比。
“景帝不仅杀了刘荣,还灭了栗姬一族,为的是给小猪扫清障碍。”看王娡有些不忍,姚翁轻声说道:“对敌心慈手软,就是对自己残忍啊!”
这句提醒,让王娡想起雪儿的枉死。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她重重地点头。
“刘启比我们做得好。最是无情帝王家……帝王心目中,江山和政权,比亲情更重要!”王娡叹息。
“本宫以为姚翁在朝堂,就劝郅都赴任济南郡太守。他是一个将才,不能让他总守在宫内。”
“是,郅都有“苍鹰”之称。他执法严厉,不徇私情,协助皇帝打击豪强。擅用兵遣将,在雁门关抗击匈奴,为大汉立功。匈奴惧怕他,以至于连他的画像都不敢直视!”姚翁赞许地点头。
“有那么夸张吗?郅都的画像都能威慑匈奴?”王娡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