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风站在北山关前,望着远处血海滚滚的高阙塞,他这才明白,老王爷和诸位兄弟的重托是如何的沉重。
一人可当百万雄师,当真他做到了。
他很难相信,他究竟是如何口若悬河、口蜜腹剑地说服了毗伽女王,又让高阙塞和狼牙铁骑深信不疑。
而他又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让他如此轻松快意地在沙场上征伐无忧。
久经沙场的蛮子绝非傻子,单单一个努尔泰就已经让老王爷头疼不已,更何况还有左贤王和毗伽借调过来的兵马。从常理上来讲,蛮子也并非意气用事,而是早有准备,只欠东风。
对于这场大胜,北山上下热血滚烫,甚至有北山将士在暗地里传言,单凭这一仗,风将军年少亦可称王。
血魔的名头,也逐渐地传扬开来。
可偏偏这场大决战,决不能用常理来看待。
无论是钟振山、胡八一还是老王爷在给朝堂的奏报上,却只字不提这场大捷,而是以轻骑营的名头,携带江湖之勇,在高阙塞袭杀了一支不足五千人的狼牙铁骑,并趁机夺取了高阙塞,取得了一场小胜。但轻骑营战损极重,首功者前锋官秦风虽然斩杀左贤王,但受伤极其严重,岌岌可危。
北山王罗成为替冒进的轻骑营偏将北山侯罗一刀报私仇,擅自发动北山卫突袭了高阙塞周边的草原部落,而定远卫和虎豹军则从旁策应,惊退了前来增援的狼牙精锐,后固守高阙塞与狼牙周旋,导致狼牙铁骑粮草断绝,只得退守北国大漠。
奏报无一例外都是为秦风请功,但主帅钟振山、副帅罗成以及虎豹军胡八一均请圣意责罚。
而监军太监吴青也在奏报中言词确确,这是一场极其惨烈的小胜。但却对秦风这个少年将军,赞不绝口,诸多美言,就差点没说秦风是个天下无双、勇猛无敌的旷世奇才。
天残走到他的身边,给他披上了一件厚厚的大氅,见他脸色凝重,似乎对死去的将士心有不甘,长叹一口气道,他们这么做不是为了抬高你,而是北山不需要战功。北山王府如今一王一侯,皇帝已经是赏无可赏,定远侯和虎豹军也是坐镇一方的诸侯,更加不能再累加战功,否则这天下必然大乱。换作你是皇帝,你该怎么办?难不成黄袍加身,禅让与他们?而北山的男儿也从来不稀罕朝堂的赏赐,他们想要的仅仅是守护这片生他们养他们的家园。
“所以,我便这般听之任之,冒领他们的功劳?”秦风朝着她怒吼道。
天残将他一把搂在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