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点劲儿,很快就到了。”郑宁跟在后面,时不时帮忙搭把手。
唯独冷着脸的徐韬,全程面无表情,走在最前面。
白清浅磨了磨后槽牙,这厮比陈川还讨厌。
双腿艰难地从泥泞中拔出来,下一刻又踩进泥泞里。
她的腿都快不是自己地了,鞋子也破了。
一行人咬牙爬上山坡,看着眼前一切,总算松了口气。
前路是一片偌大地草坪,宽阔好走,再也不用这么费劲了。
“都小心点。”
郑宁看着前路,皱起眉头提醒。
万一遇到蛇,可就不好办了。
徐韬也想到白清浅两次遇蛇,皱着眉放慢脚步,跟在白清浅后面。
贪生怕死的样子!
白清浅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眸底尽是嫌弃。
等徐韬看她时,她又立刻变了眼神,朝他咧嘴一笑,脚步轻快地往前走去。
白清砚等人推着板车走在前面,白清浅想走前面来着,被他叫回来了。
“这路上不安全,你小心点。”
眼看天黑了,点起火把,往前走去。
“这是什么?!”
突然一个小厮惊恐地叫了一声,白清浅回头一看,他地小腿都陷进草地里去了。
这大草坪上,不会是沼泽吧?
她又惊又骇,而那个小厮吓得哇哇大叫,双手拼命抓住旁边地草,想要往上爬。
可他挣扎起来,就往下陷得更快。
“你别乱动。”
郑宁低喝一声,立刻让人把板车上,捆着粮食地绳子解下来,扔给了小厮。
此刻,小厮的膝盖都陷进去了。
“二公子,我——我。”
小厮欲哭无泪,紧紧抓着绳子,“我还不想死。”
“你不会死的。”
白清浅深吸一口气,见众人都拉不动,又担心其他地方还有这种地方,一时间急得头疼,先让小厮别挣扎,又试探性地往小厮周围走去。
“浅浅你干什么?”
白清砚又惊又怕。
白清浅却眼睛一亮,两手比划道:“这里也就这么宽,快找根粗点的木头来,放上,让他自己也能使劲儿。”
“我去。”
郑宁盯准了不远处的树林,一路小心翼翼地走到树林里,砍了一根足够长的木头,单肩扛着原路返回。
小厮被众人拉着,已经没有继续往下陷了。
可也拔不出来。
小厮欲哭无泪。
这里面又湿又冷,还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毒蛇毒虫,要是有,咬上他一口,怕是要死了。
白清浅见郑宁扛着木头回来,面上一喜,连忙让他把木头放在小厮前面,让小厮能够着。
“小心点,别自己陷进去了。”
刚才那小厮就是想歇口气,往旁边退了两步,谁知道就陷进去了。
郑宁让另一个兵帮着把木头放好,白清浅就让小厮抱紧木头,把绳子捆在腰上,扎紧。
“好了!”
小厮声音颤颤巍巍,脸色也苍白难看。
“抱紧了,用力!”白清浅一声令下,双方一起用力,废了老大的劲儿才把小厮从沼泽里面拔出来。
小厮下半身全是泥,狼狈地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等他缓过来,扑通跪在了白清浅等人面前,“谢谢三小姐,谢谢二公子,谢谢!”
小厮红了眼眶。
要不是他两人在场,恐怕他已经陷进去,连个像样的坟墓都没有了。
白清浅刚才帮忙拉,也累得够呛,摆摆手,道:“歇会,继续赶路,咱们天黑前赶不上,总要在天亮之前赶上。”
说着,她强打起精神,爬起来,道:“我比较轻,我走前面,你们别走太快,我没问题你们再跟上。”
“好。”
白清砚应道。
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试探着走了。
然而,让白清浅意外的是,郑宁二话不说跟在她身侧,与她并肩而走。
她没有说话,带着众人往前走。
一行人提心吊胆,总算走出了这片草地,距离他们约定的汇合地点,也快到了。
众人脸上有了笑意,步伐也轻快不少。
后半夜。
林子里偶尔传出一声奇怪的鸟叫声,听得人浑身起鸡皮疙瘩。
白清浅脚步轻快,任由郑宁走在她旁边,她快要困死了,也没心思跟郑宁斗嘴。
夜色凉薄,墨色天空挂着一轮圆月,勉强照亮了他们的路。
白清砚让人熄灭了火把,只剩下郑宁和白清浅走在前面,举着一个火把。
时不时有什么东西从脚边突然窜过去,刚开始,白清浅猝不及防,吓得脸色发白。
后来都已经麻木了。
突然,又一个肥滚滚的小东西从她面前跑过去。
嗤!
郑宁突然扔出腰间匕首,只听见匕首穿透皮肉的声音,那个肥滚滚的身影也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白清浅快步上前,笑道:“是只大肥兔子!”
郑宁微微颔首,白清浅把兔子递给他,自己背着包子继续走。
终于,他们听见了哗啦啦的水声,前面还能看到燃起的火堆。
几人眼睛一亮,期待地看着眼前场景。
“白清砚?”
白清舟的声音传来。
白清砚累得两腿发软,可见到大部队,还是兴奋地推着板车向众人跑去。
“大哥!”
白清浅笑吟吟地抱着东西来到白清舟面前,“明早上吃包子。”
现在让他们吃,太晚了,太累了,等到肉包子被蒸热,恐怕就已经睡着了。
白清舟看着一大包肉包子,眼底划过一抹意外。
白清砚嘿嘿一笑,撞了一下白清舟的肩膀,道:“是郑小将军请的,为此还欠了浅浅六两银子。”
闻言,白清舟眉头皱的更紧了。
“你们别在郑宁面前耍花样,不能被抓到什么把柄。”
白清舟谨慎交代。
白清砚连连点头说知道了。
陆安宁听见动静,也轻手轻脚地下了马车,见白清浅笑吟吟地站在月光下,这才松了口气。
“谢天谢地,终于回来了,娘已经惦记你好久了。”
“娘还在发烧吗?”
“已经把退烧了,就是人还有点迷糊,苏神医说,是这段时间打击太大,她一直强撑着,这会病了,就撑不住了。”
众人都明白。
云烟虽然是将军夫人,但自小就受家中宠爱,嫁给白豪后,婆媳关系融洽,后来婆母去世,将军府人口又简单,根本不用她费多少心思。
再后来,儿子娶了妻,她干脆就放权了,把府中事务交给儿媳管。
云烟活了数十年,也就被流放的日子过得最为艰难。
“没事,娘很快就会好起来,一切都会好起来。”
白家众人一派和谐时,谁也没注意到徐韬的怪异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