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低垂,阴沉可怖。
墨黑色的乌云笼罩着头上的天空。
萩原凛子跟随着蓼科穿过松平外院,沿着人工湖往里内院走去。
至于她买的花,早就被蓼科嫌弃地扔掉了。
凛子很伤心。
……那束花够她两天的饭钱了呢。
雨势不减,小道紧临湖边,由于涨水而被淹没;湖水浑浊,脚下的鹅卵石已然看不清了,只能看到绿色的水草漂浮着,上面又覆盖了一层银色的小水泡。
走在前头的蓼科,似乎是个很死板的老婆婆。
她那苍白的脸颊上的白发完全没有了活力,瘦骨嶙峋的胳膊肘形成锐角,给人难以接近的感觉。
萩原凛子只好一路沉默。
往前走了一阵子,人工湖的岸边,出现一个延伸到湖中露台。
少女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过去了。
那最为美丽的建筑,宛如浮于水面上的精致工艺品。
亭阁四面的白色轻纱帷幔被风吹得鼓起,围成一个空无一物的小屋。
黑底涂金的柱子,撑起整个露台,房顶也非常华美;青色的瓦巧妙地排列组合成四层重檐,金光灿烂的细细的屋脊,似乎在承受着阴沉天空的重压。
那风雨中的凉亭深深地烙印在凛子的眼里。
那细长的黑柱子宛如成了人的腿,金色的纹饰如人身上佩带着的繁琐的黄金饰物,金色的屋脊则犹如人戴着尖尖的金冠……整个露台,在她的眼里,犹如一位用足尖站立的苗条舞女。
雨中合欢花般鲜红,
雨后屋檐柱子栏杆;
专制霉菌啊,正在快速蔓延。
走过露台的台阶前时,萩原凛子发现织作老师站在露台的帘子前。
她体态丰满,被雨水微微打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清楚地勾勒出了她脊背至臀部的轮廓。少女走过去的时候,她没说话,甚至就连表情也不变化一下,活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般久久不动。她的样子,和记忆中在课堂里的样子毫无变化,不差分毫似的吻合。
轻纱帷幔的深处,似乎还坐着个人。
那应该就是御夫人了……萩原凛子视线歪过去,很想看清楚这个忽然邀请自己来松平家的主母此时的神态究竟如何。
风雨当中,画面很模糊。
只能依稀从帷幔被吹起来的刹那间,看到一双高贵的女子的手,在琴台上轻抚着。她那手指和手掌上的清洁细致的纹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