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馆里的人很多,章嘉泽一个一个地望去,一步一步地朝里走,走了大概二十多步,这些人都不是。
“嗨——嘉泽——”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章嘉泽扭头望去,在靠窗的沙发角落里,华星灿正面对他坐着,露出甜甜的笑脸。
“她变了。”十五年不见,再见后的第一眼,章嘉泽觉得,时光就是一把杀猪刀,她再也不是当年那个羞涩的少女。
是啊,毕竟都已为人妻、为人母了,怎么能和十五六岁的少女相比?
她的头发明显是做过的,显得既有型又低调有内涵,还是他喜欢的模样。特别是笑起来,嘴角上扬,鼻头微皱,跟以前一样。
等他再看第二眼的时候,章嘉泽又改变了刚才的评价:“她还是没变。”
她,依然那么光彩照人,依然那么神采奕奕。
“相逢一笑泯恩仇”,所有的过往,都在相视一笑中烟消云散了。
既然那是一个伤口,又何必去自讨苦吃揭穿呢?
“我们今天只聊现在,不聊过往。”这是章嘉泽在落座之前,给自己的约定。
他怕自己会一不小心,陷入感情的洪流,死无葬身之地。
“嗨,星灿——”章嘉泽冲她笑了笑,算是打过招呼,落座。
他们曾经是那么熟悉,现在又那么陌生,熟悉得像个陌生人。
话题天南海北,他们什么都聊,从最近国内国际形势,到农贸市场的姜蒜,就是不聊他们的过往。
从聊天中,章嘉泽得知华星灿已经是幼儿园的园长了,算是一把手,经过一段时间的打拼,她早已在这座城市立稳了脚。丈夫在老家的县城当公务员,基本上每个周末才回家一次,孩子在主城区最好的学校读书。
“佩服你,还在写作。”华星灿由衷地说道。
章嘉泽自嘲地笑笑:“写了那么多年,也没红,再说了,像我这样的人,不写作又能做什么?”
是啊,人来人往,灯红酒绿,还有几人沉浸在自己年少时的梦里?
华星灿看着章嘉泽那熟悉的面孔,与少年时期相比,多了一份成熟、稳重和英俊、自信,少了一些青涩和自卑,这张曾经多么熟悉的脸,多么让她怦然心动的脸,如今就在眼前。
只是,今天的心情,与15年前相比,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直到今天,他们依然能够坐在一起,彼此看着对方,微笑着,说一些各自的烦恼和心事,都觉得对方的可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