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出省。上海到四川的火车,肯定挤喽。还有广州到四川,也特别挤。”
“你对上海很了解嘛。”
“我学经济的,对经济新闻关心一些。”
“你学经济的?我可是经济学爱好者欸!”
两人就聊起来了。原来这小家碧玉叫白蕙,家住威化县。巧的是,淄中和威化同属内水市,两地相距五十公里。威化不通火车,白蕙需要在内水市下车,再转乘汽车去威化。于是,方自归和白蕙就认了省内老乡,摆起龙门阵来。
“在火车站广场,我碰到南京来的一家三口,说钱包丢了。”白蕙说。
方自归心里一动,这句话听上去有问题啊,忙问:“然后呢?”
“然后,我给了他们五块钱打长途。”
方自归的心凉了半截,又问:“管你要钱的这家人,是不是男的穿着一件蓝色的中山装,女的穿着一件蓝色羽绒服,他们还抱着一个几岁大的孩子?”
“是啊!”白蕙惊讶道,“你怎么知道的?”
方自归摇摇头,心全凉了。白蕙做的这件事,自己在成都火车站广场上“拷贝不走样”,也分毫不差地做过一遍。这明摆着自己和白蕙都被骗了,一个长途电话不可能没完没了地打。方自归推测,那对骗子夫妻,专门针对涉世未深的大学生,恐怕手持小孩,扫荡了整个火车站广场。看来,九十年代已经完全不像六十年代,爱祖国爱人民的感情再深,比不过骗子套路深。
做为同样被骗的受害者,两人的距离似乎更加拉进,两人就一刻不停地聊了下去。而时间加速器果然有作用,方自归和白蕙聊着聊着,不知不觉,三个小时过去了。
这时白蕙正聊一部小说,道:“这本书,就是写得有些太刻薄。”
“讽刺嘛,当然语气刻薄些。哎呦,”方自归看看窗外,“淄阳已经到了,那就快到淄中了。”
轰隆隆,列车即将进淄中站,车速越来越慢。方自归站起身来,从行李架上取了自己的包,活动活动四肢,为翻窗而下做热身。
想不到白蕙也站了起来,然后说了两句让方自归倍感意外的话:“我也在淄中下。我到你家里坐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