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自归边分发啤酒边说:“来来来,大家喝酒。我们这辆歪嘎,很有个性,车钥匙拔下来都不熄火,一熄火就放炮。”
几个留学生笑,一个道:“太有个性了!”另一个问:“怎么会这样呢?”
周由道:“同步皮带错位了,所以点火后冲程总是错的。修一修可以弄好的。”
大家就围着歪嘎三五成群地边喝边聊。方自归问几位前辈:“我上第一堂课的时候,没完全听懂。你们刚来美国的时候是这样吗?”
大家就开始分享经验:“阶段性困难,渐渐就能听懂了。”
“我也这样啊,毕竟英语不是母语。”
“听不懂的时候自己多看看书,不认识的关键词多查查字典。”
“一般几个月以后就会好很多。”
方自归刚开始切牛肉时也觉得有些困难,但“自归解牛”的难,心理上还容易克服,可如果上课听不懂,出现“自归解题”的难,在心理上产生的压力就有点儿大。听到大家的经验之谈,方自归略略宽心。
“我们留学生呢,语言还不是大问题。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一个故事,跟语言有关的,挺好笑的,你们要不要听?”一位留学生说。
几个人说要听,这留学生便讲下去:“有位中国同胞因为工作关系在纽约住了几个月,有一天坐地铁,刚进地铁站,胳膊突然被一双手抓住了。他抽回胳膊想自卫,谁知听到一声久违的呼唤——‘同志’。”
林茜笑道:“你们大陆还用‘同志’这个称呼吗?”
周由道:“以前用得多,现在大陆已经很少有人叫‘同志’了。”
那留学生继续讲故事:“那人听到这声‘同志’,既惊讶又亲切,转身一看,看到一个眼含热泪的中国人。详细一询问,原来是这位同胞不懂英语,在地铁上折腾了一个多小时,就是找不到要去的中国城。这天地铁出故障,本来直通中国城的地铁一到时代广场就返回,要在时代广场转车才能到中国城。这位迷路同胞因为听不懂广播,始终过不了三十八街站,而周末的纽约地铁又很不安全,所以他急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地铁里,”方自归想起了上海的地铁,“怎么会不安全呢?”
“纽约的治安,不太好的啦。”那留学生说,“幸好,那篇文章的作者就是要去中国城,所以就带着迷路同胞一起走。这迷路同胞千恩万谢,在路上就告诉作者,原来他是偷渡来美国的,欠着蛇头几万美金,在一家餐馆每天工作十四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