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来,我敬嫂子一杯!”
含香脸蛋泛红,倒不好意思起来,“啥子女中豪杰哟。”
不过,豪杰就是豪杰,见方自归一仰脖干了,含香也把一盅白酒干了下去。
方自归坐下来道:“凌进,我记得你初中毕业以后,招工进了肉联厂。后来你怎么想到来东莞发展了?”
凌进又放下了筷子,“说来话长。九三年,肉联厂倒闭,我下岗了。”
方自归心想,老爸九九年下岗,看来更年轻的凌进还是下岗的先行者,“我知道九九年淄中县的国有企业大规模倒闭,原来这么早就开始有倒闭的了。”
凌进道:“以前,生猪是从农民手上收了,杀了以后冻成白条,通过肉联厂销售。九二年搞改革,那个生猪不再作为国家的计划产品,一下就把所有的肉联厂推向市场,说是为‘关贸总协定’做准备。我不懂啥子‘关贸总协定’,我只晓得取消计划后一年,肉联厂就垮了。”
方自归点点头,“这个‘关贸总协定’,现在叫WTO。我们争取了这么多年,也是去年才终于加入WTO。”
“下岗以后,就给你发一个基本生活费,每个月八十五。当时我们家就我一个人在淄中,那时候真是心酸。”
凌进家那个家属院跟方自归家那个家属院就隔着一条老成渝公路,两家是步行五分钟的距离,读中学时方自归去过凌进家,于是方自归有些奇怪,问:“怎么你一个人在淄中?你们家的人呢?”
“九一年的时候,我老汉,我妈,我弟弟,都从二丝厂调到重庆江北丝绸厂。我爸和你爸一样,都是重庆人的嘛,还是想回重庆。一个是工作调动没有名额,二个我也舍不得含香,所以我们全家搬到重庆,就我一个人还在淄中。”
方自归想起来了,十多年前还都是国企,工作调动是个大项目,不像现在换工作可以比较任性。当年自己老爸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想调回重庆,后来还是只能调到淄中。方自归道:“搬到重庆还是对的,大城市毕竟机会多一些。九九年,二丝厂也倒闭了,我爸妈的机械厂也倒闭了。”
“下岗以后,我就去劳动力市场找工作,花几块钱报个名,填个求职表,它给你安排面试单位。”凌进接着说,“我第一次面试的单位是个私人的搞制冷设备安装的单位,负责人说是野外工作,在内蒙古,和农民工同吃同住,住那种像茅草棚一样的工棚。那时候父母不在身边,年龄小,我从劳动力市场出来,真的觉得心酸。以前还以为国营单位是铁饭碗,突然就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