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安还记得自己第一次遇见龟爷时的情形,那时候的他拖着一条伤腿,趴伏在地上可怜巴巴的望着对方,对他而言,那是一次赌命。
所幸他赌赢了。
龟爷不是坏妖怪,明白这点的他在伤好以后便赖在山上不走,整天去叼一些野果子讨好孝敬他,然后就是跟在虎姐屁股后面死缠烂打。
山上的那十年,
是他一生中最枯燥、也是最无忧的时光,每天要做的就是修练、填饱肚子,再跟虎姐以及其他小妖一起,趴在龟爷旁边,听他讲一些群山之外的故事。
康安是明白他的不凡的。
也隐约能够察觉到老人心中的抱负,偶尔,龟爷也会跟他讲一些隐秘,例如第一次全球暴动的起因和结尾,全球人联的成立以及其影响。
康安每次都只是听着他说,自己是绝不会发表任何意见的,还是那句话——他只想下山,回到花花世界,努力过上他前世憧憬的生活。
只要龟爷不说,
那他就装糊涂。
但这次,龟爷说了,还是以一种托付后事的姿态,他不能、也做不到嘻嘻哈哈的糊弄过去。
接过方印的那一刻,康安清醒的难过着,他明白就像龟爷所说的那样,从现在起,他再也做不了一只纯真的山里狐狸了,以前把头埋进沙子里,可以。
但现在再那样做,他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龟爷,他终究做不到,只为自己而活。
所以,康安想回山里了。
“我想给小姨打个电话。”
他对着心在抽搐的老人如此说道。
………
出租屋里,下午没课的白玉狸正在发呆,去灵泷秘境的时间已经通知下来了,就在几天以后,而且人数比起往年也增加了不少,听说还有不少高中以及初中生,甚至科大的少年班都选了几个进去。
估计以后也会成为常例吧。
想到这白玉狸便心生惆怅,要是康安今年进了少年班就好了,那这次他们两个就能一起去灵泷秘境,赚好多钱回来。
算了算了,明年还有机会呢。
白玉狸按捺住寂寞,转身把康安的环首刀拿到怀里,将华而不实的刀柄皮革剥下以后,用刚买的红缨绳一圈圈缠裹柄手,这样康安以后练习的时候,哪怕手心出汗也不会打滑脱手。
‘得缠好看点才行。’
她耐着性子,将红缨缠得整齐一致,彼此不留下任何空隙,缠绕间,她开始幻想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