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之后,少年瘫坐在一件青色的、满是补丁的残衣旁边,身形剧颤、脸庞扭曲成奇怪的模样。
这残衣,分明为少年母亲所穿,而残衣不远处,一具只剩半颗头颅、小半躯体的残尸,是那般熟悉。
少年未曾找到女童的丝毫“痕迹”,但下场可想而知。
痛苦到极致,应是没有声音、没有泪水的,少年便是如此。
只是……
又该用什么方式表达极致的痛苦呢?
在一道凄厉的大吼声中,少年再次昏死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在秋雨微顿、凉风稍敛时刻,少年幽幽醒来。
此时的少年,身处一间干燥的房舍,躺在干燥的土炕之上。
睁开眼的少年,身体难动,目光涣散的失神望着房顶,似乎气力全无。
“你醒了?”
伴随着这道温和声音,一青袍青年缓缓坐在少年身旁,目带三分好奇、七分同情的望着少年。
这青袍青年下巴尖尖、容颜普通、身材中等,但双目清澈,一对招风耳颇为引人注目。
少年微微转首,望了青袍青年一眼,并未马上回答什么。
青袍青年似是耐心极好,并未催促什么,只是定定望着少年,脸上依然带着些许好奇之色。
几息后,少年终于说话了:“你是谁?我这是在哪里?”
少年的声音嘶哑之极,虽看似无甚情绪,但闻之让人心酸。
“我名孙小石,此处仍是赵家屯。”
青袍青年平静答了一声,随即淡然道:“此场惨祸,我亦不曾想到,待发现时已然迟了,不过事已至此,你当振作起来,不必作无谓的悲伤,这是一枚护心丸,你且服下,我有些事情还要问你。”
如此说着,孙小石袖袍一翻,拿出一枚绿色药丸,递了过来。
赵归略一犹豫,接过药丸吞服。
药丸入口即化,刹那化为一股清凉液体,钻入体内。
不到数息时间,赵归只觉精神一振,顿觉四周光线亮了些许。
不等赵归说话,孙小石直接问道:“在凶兽肆虐时,你是如何活下来的?”
在问此话时,孙小石双目死死盯着赵归,似要判断赵归所言是否属实。
赵归涩声回道:“昨夜我偶感风寒,昏沉沉睡去,一觉醒来时,便见如此惨祸,至于我如何活下来的,我也实在不知。”
孙小石盯着赵归沉默了好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