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伯来了。”
萧敬见到张延龄,低下头提醒一句朱祐樘。
朱祐樘这才抬起头看着张延龄。
朱祐樘给张延龄的第一印象,是脸色煞白,一看就是那种年幼时营养不良,年长后又缺乏锻炼少见阳光的皇帝,这么一副弱不经风的身子板,就算是给你几个妃嫔,怕是你也荒唐不起来。
“臣参见陛下。”
张延龄对于宫廷礼数多少有些了解,但不系统,不过想到张延龄平时也被骄纵,只要礼数上大差不差就行,还是认真拱手给朱祐樘行礼。
这一礼,反而让在场的大臣觉得不适应。
好像以往张延龄从来没这么懂礼数过。
朱祐樘已经提前得了妻子的传话,心中早就有数,不管怎样都会去回护小舅子,此时他语气很柔和问道:“国舅,朕今日召你来,是为户科给事中参奏你欺行霸市之事,说你以顺天府的差役,将城中一些经营药材的货栈给查封,不知可有此事?”
朱祐樘的话说得有气无力,也的确不像是皇帝应该有的威严。
张延龄心想,也该给这姐夫好好补补了。
张延龄也在观察周围大臣的反应。
发现其中有个很富态的老家伙一直在瞪着他,他大概猜想,这个就很可能是在这件事上跟他有直接利益冲突的户部尚书叶淇。
“确有其事。”张延龄回答很干脆。
本来都以为他会矢口否认,好像那才是张延龄的风格,而叶淇也已经准备好了各种证据来证明这件事发生过,再证明张延龄是有多为非作歹。
张延龄越是无脑,就越容易对付,但听得张延龄承认得如此爽快,反而打乱了叶淇的计划。
“嗯。”朱祐樘神色平静,只是点点头道:“那国舅你为何要如此做?”
张延龄趾高气扬,将之前说过很多次的理由再一次陈述:“臣调查得知,北地的不法商贩趁我大明在西北用兵,各处互市关闭时,多番跟番邦私通,暗地里将药材等物资运送到关外销售,谋取暴利,臣不得已只能联同顺天府将可能会参与其中的不法商贩货栈给查封,以断绝物资外流之渠道。”
如果说之前张延龄一口承认,是打乱敌人方寸的一步妙棋。
他眼下正义凌然所说的这番话,却正中叶淇下怀。
不为别的,就在于即便这件事真的存在,那也跟身为建昌伯的张延龄毫无关系。
你擅权僭越,不打自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