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海再一次来到南沙监狱,是跟着警备司令部的舒参谋一起来的。舒参谋是兆海的大学同学,两人毕业后就没有见过面,兆海好不容易打听到这样一层关系,这年月驻军一波一波得换,好在竟然遇到了他。
兆海在监牢见到了四叔,他痛哭流涕地求兆海赶紧设法救他出来,看得出他真是怕了。听说昨日还枪毙了十几个人,监牢里的犯人人满为患。
四叔哭诉道:“大侄子,你再不救我出来,我焉有命在?呜呜呜......”
兆海刚上前想安慰一下四叔,立即被狱警呵斥:“退后!”
兆海赶紧退后,他极力安慰道:“四叔,我已经找到我的同学,他是这里驻军司令部的舒参谋。他答应我会好好地询问一下你的案情,你别怕,大家都在想办法救你出来。你千万别乱了阵脚,先让自己冷静下来,知道吗?四叔!”
“好!你可快些,这里根本不是人呆的地方......”他意识到自己的失言,赶紧拿眼瞟向狱警,狱警一脸冷酷像是没注意到他的话。
从监牢出来,兆海拜托舒参谋多多照应,央求将时限再宽限三日。兆海交到舒静怀手中一包银钱,道:“静怀兄,拜托你周旋一下,将时限再宽限三日。目前家中正将田产办理变卖手续,一旦拿到现钱立马将罚金交齐。”
舒静怀客气道:“都是老同学了,你这般做法不是让我难做吗?钱你拿回去,我会向上头求情的。”
兆海忙道:“静怀,帮帮忙,我们家现在已经风雨飘摇,如果四叔出了事,以我家老太爷现在的身体状况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兆海,你放心,我会尽力办成这件事的,现在使银钱还不是时候。”说完舒静怀以公务在身为由提前离开了。
兆海一身寂寥地呆立在秋风中。
一辆篷车一路颠簸地赶往东庄,当兆海拖着疲惫的身体到达东庄时,天空飘起零星细雨。远远望去,庄稼长势不佳,枯落的稻谷在水田里稀稀落落长着一派沉沉死气。
天色黯淡,乌云蔽空,兆海独自一人行走在田埂上。他要去东庄找保长问询一下田产的情况,刚走入村庄巷路,几个人影突然从暗处一跃而出,将兆海重重地打倒在地上。
兆海忍着身上的剧痛挣扎着站起来,抬眼望去打自己的人竟是四五个用黑布蒙脸的粗壮男人,痛道:“你们究竟是谁......我与你们有什么过节……”
“你不必认识我们,我们能认出你就行了,你断别人的生路,你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