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身在地狱?
我就在地狱。
马彤此刻的心态有些崩裂。
“重来。”
李成名双腿叉开,上半身轻俯拿着杯子轻轻的抿了一口,不咸不澹的说道。
黄逸仁神色带着一丝疲惫,他戴着耳机,在漫长的重复中,甚至已经遗忘掉这是第几次。
“月光下
哪一处宁静的木篱笆
风音哑
听不见晦涩的幽语怜诧
”
空转幽盈,含着一丝低哑。黄逸仁的嗓音,彷佛从幼时到如今,也从未变。
马彤踩着拍点,微晃着脑袋轻轻的跟上。
“她悄悄绽放在无人之夏
像忧郁的舞者
用她雪白裙纱
摇…”
李成名将手上的水杯放到旁边的桌子上,默默的叹了一口气。
“可以了。”
马彤惊喜的睁大了眼睛,难道,莫非
“越唱越回去。”
马彤嘴巴瞬间倔起。
李成名看着现在手机右上角显示的时间,已经过三小时了。
至今卡在第一节不得动弹,人的嗓子终究不是乐器,它会疲惫生锈,以及出现如今的状况。
反复练习反倒效果回落。
“今天就唱到这,先回去休息。”李成名把东西塞回行李箱,抬着头对着呆在玻璃房里面的两个人说道。
黄逸仁张了张嘴巴,缓缓的闭住,露出一丝羞愧。马彤则是下班的兴奋脸,恨不得赶紧远离李成名,逃离重来。
三人收拾完东西,黄逸仁作为最后一个关门的人,眼睛直直的看着把手好几秒,才缓缓的合上。
转过身去,手指攥紧,指尖扎进皮肉中,留下一个白印。
李成名将自己敞开的羽绒服的拉链给拉上,拉扯着行礼箱,戴上墨镜。
“咕噜咕噜……”
滚轮摩擦着花岗岩,高大的身影穿梭人流。
二个男的擦肩而过,戴着帽子的男人瞅了李成名一眼,低声对着同伴笑道。
“那个就是我刚才跟你说的小咖,装的一副很叼的样子。”
“哈哈,就是你刚才说的音乐啥都不懂,只会哗哗骂人。”
“就是他,我看他前面就没人听了半分钟,过来挑个人,拽个屁。你猜我怎么着,我当场站到他面前。哎——我就是不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