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是皇家围猎,哪怕周染濯与顾允不愿,最终也都要面对对方,两人在猎场上遇见,却也只是相顾无言,一同跟在夏景笙的身后上了马,预备在起点前。
“染濯,今日我可不让你,打猎胜了可是得一块上好的羊脂玉的,我要拿了予王兄做平安符!”
夏景言素来是女眷中最特殊的,旁的女子都在一旁给自己的父兄或丈夫加油助威,她可到好,直接骑马上台,挤在一堆膘肥体壮的男人中间。
这便罢了,关键那些世家公子们,竟一见到夏景言便躲,夏景言瞪个眼,马都差点跪下,别说,这副架势,夏景言怕是还真能夺魁。
周染濯冲她笑笑,他本也就没那心思争。
号角声一响,所有人准备,周染濯和顾允也抓紧了疆绳,号角声再响,众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驾马离去,驱马声四处响。
总得走个流程,周染濯驾马进了树林,听着沙沙声响,立即拉弓搭箭,箭发,射下一头小鹿。
“表哥好箭法。”不远处传来顾允的一句。
周染濯寻着声音源处望去,顾允在密林间冲自己招着手,周染濯驾马过去。
“陪我走走吧。”顾允说着,带着周染濯下马,拴好马,又带他绕出了猎场,直至一个看着还算宽阔的旧训场。
仔细看看,这地界还真是“危险重重”,原先铺地搭墙的木板好多都已翘起来,尖刺也立了起来,这要是蹭上去,可想而知的疼。
“此地是先夏王留下的训场,后来侯爷一见先夏王遗物就发脾气,便找人把这儿废了,所以这儿不会有人来的,带表哥来这儿,也是想与表哥说说话,毕竟在王府,我们行事多有不便,总担心隔墙有耳,都多久没能好好聊聊了。”
顾允一改平常嬉笑的模样,一副严肃的样子,又无奈,又悲哀,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几十岁似的。
周染濯与他并肩坐在训场的木台上,他不躲,因为他知道,总会有这一天的到来,躲是躲不掉的。
“表哥……陛下真的不恨夏家了吗?”顾允回过头问。
陛下,又是陛下这两个字,周染濯现在听到顾允的一句陛下就像是讽刺一般,不过也对,自己真该讽刺,准备了这么多年,付出了这么多,自己居然给顾允来了一句:不恨了。
好一个宽容!好一个谅解!好一个不恨了!
周染濯苦笑出声,两滴眼泪也掉出来,但顾允没有再像从前一样去安慰,只在一旁看着,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