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黄土路吸纳雨水的速度,此时奔涌在水西棚户片各小道上的雨水,仿佛一条条的溪水,足足漫过了人脚腕,飞流之际,带走脚腕的温度。
如果是闲暇无事之时,如此盛夏时节,团缩家中,纳凉爽,吃茶点,赏雨景,少不得念叨几句,
“殷勤昨夜三更雨,又得浮生一日凉……”诸如此类的酸话。
但泥泞中抬脚,暴雨中裹身办案的盐警们就臭着老大一张脸,乡骂声不堪入耳。
“我戳你娘个疮烂,这烂天气……一群早晚给阎王提去的剁项鬼(短命鬼),人毛灭绝(全家死绝)的佐治员,草——老曾那憋犊子说的一点没错,真他妈老鳖吃煤炭,一群黑心老王八。”
“老曾说的是乌龟吃煤炭,黑心小王八,你给人提辈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诶诶,等会……”吴青不熟悉的一名盐警的嗓音,他仿佛被掐住了嗓子,静了一会,“我他妈是在公共会话里说的话?”
安龙奠土六合科仪将几名盐警通通纳为六合神兵之后,只要不超出醮坛方圆五里之内,相互之间都可以隔空开启会话。
可以随着心念来决定是否通讯他人,来决定是一对一会话,还是公共会话,有点像吴青前世游戏通讯的感觉,不同的是,直接响在了耳朵里。
初次接触的吴青啧啧称奇,只是这种土包子的举动,让他没直接在公共会话里出声。
老曾的声音响起,“你说呢?”
“哎呀,嘿嘿,老曾啊,那一声瘪犊子不是骂你来着,见谅哈。”
刘建虎声音响起,呵斥道,“都给我安静,你们当这是聊天用的?办案啊。”
频道里沉默了下,耳朵里又响起一个吴青不熟悉的嗓音,另一个盐警嬉笑着,“刘老大,建虎老大,昨个在茶屋里,您可没这么辞严义正?喝茶的钱,都还是小的孝敬您的。”
冯成贵的声音,“茶屋?”
“嗐,窑子。”
“嗯?详细说说。”
刘建虎大哥的做派也绷不住了,笑骂了起来,“去你的……我那份钱晚上碰了面就还你,省得你叨叨个没完。”
“嚯嚯,人家做大的,都是全包,您出自己那份,还想我们做小的说您大方呢?”
刘建虎顿时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实力强一点不能算大……盐警之间能有大小嘛?”
接着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同僚兄弟”,什么“不分高低贵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