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阿莼不情愿的走到书房门口,隐约听到悠扬缓慢琴声,顺着声音走到最里半掩门的琴室。
因为她平日对乐律不怎么感兴趣,即便听也是图个气氛,所以这个放着各类名琴宝琴的琴室,她也不曾进来过。
所谓琴室,摆、挂、供奉大小不一的全都是琴,无任何与琴无关的装饰,室内非常简单,却从门帘,屋顶仔细到每个角落,蓝白灰黄黑搭配和谐,每个角落一看就是细细琢磨过的,雅静清致。
长忘就这样背对着阿莼,坐在房间外有栏杆的长廊处,水蓝轻袍镶金边生丝袍,袖袍宽大,寥寥绣了几朵淡绿五瓣梅,头发墨黑散落,小部分挽发髻上插了跟枝叉模样的白玉钗,身姿清逸风雅夺目。而这打破美感和谐的事在长忘身旁五体投地趴着一只沉醉其中的棕色猪仔。
阿莼头皮发麻,大喘了口气,上去不怎么温柔的一把抓起猪就要走。
小猪吓了一跳,矫情的撕叫。
琴声止。
阿莼掐着猪喉咙,强迫它停止叫唤,扔下话就要走:“刚养的灵宠,不留神跑了,叨扰殿下抚琴了,告退。”
长忘起身一步跨近抓住阿莼手腕:“这是你的灵宠?”
阿莼回过头:“怎么,静山空不让养?”
长忘此刻用尽毕生所有涵养,不可思议道:“你要养猪?”
阿莼语气生疏:“我就喜欢养猪,殿下不允许?”
长忘松了手,无奈道:“随你喜欢。”
“大将军,走吧。”
长忘:“……?”什么?
阿莼皮笑肉不笑的说:“得亏是只公的,若是母的,我就叫他郡主。”
长忘:“……。”
一时沉默。
片刻,长忘小心翼翼问:“你……身体,可还有什么不适?”
阿莼笑里藏刀:“怎么,我若说身体挺好,殿下今夜还要再硬上吗?”
两个人都装不下去了,师徒,相互恶心。
长忘身形终于动了动,一双柔目,变得如和煦日光,炽热灼人:“寒酥,你说话一定要带刺吗?”
阿莼:“如果殿下介意,就别再跟我说话。”
长忘:“你明知道不可能。”
阿莼:“殿下,我什么都不知道。”
两人打着哑谜,长忘袖袍的手指紧紧攥了又攥,灼人目光渐渐冷下来,凉意犹如深潭的黑眸,那天生轻轻上翘的嘴角,此时笑的冷似数九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