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送走小林氏的宁兰翻来覆去难以入眠,她心里总是觉得愧对了小林氏,雪儿的所作所为实在是太过分了些。
既然她睡不着,不如将雪儿唤进屋内仔细地盘问一番。
思及此,宁兰便重新穿戴好了衣衫,让守夜的丫鬟去耳房里将雪儿唤了过来。
雪儿本正在与沁儿闹别扭,怎么也不肯去寮房里安睡。正逢小丫鬟走进耳房来传达宁兰的意思,雪儿便撂下了沁儿走去了正屋。
非但是宁兰想好好与雪儿商谈一番,雪儿自己也有说不尽的委屈要告诉宁兰。
主仆两人再相见,雪儿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结结实实地朝着宁兰磕了几个响头。
宁兰见状立时蹙起了柳眉。
要知晓自从朱嬷嬷死后,宁兰便免了沁儿和雪儿的下跪之礼,换言之在宁兰的心里,沁儿和雪儿两人根本就不算奴仆,而是她的妹妹。
“起来。”雪儿的所作所为等同于在无声地反抗着宁兰,宁兰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
也是因为宁兰这一句蕴藏着温柔的话语,让跪在地上的雪儿立时红了眼眶,从冰冷的地砖上起身后立时说道:“夫人,奴婢觉得自己没有做错。”
她素来都是这么一副横冲直撞的脾性,也正因为如此,宁兰从不肯将细致的活计交给雪儿来做。
“你倒是说说,自己为何没有做错?”宁兰不得已拿出了几分耐心,细问着雪儿。
雪儿便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心中的不满:“这小林氏出身如此低微,若不是夫人几次三番地对她施以援手,她早已十分屈辱地死在了江南,哪里会有今日这样的好日子来过?她凭什么摆出这么一副眼高于顶的模样,甚至还嘲笑起了夫人您的出身。”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宁兰仔细地打量了雪儿两眼,见她眼眸里蓄满了热泪,只道:“我瞧着你是魔怔了,珍儿也不曾得罪过你,你为何这么不喜欢她?”
雪儿屈辱地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她怎么好意思告诉宁兰自己对陆礼的心意。
她一个卑贱的奴婢就是给陆礼提鞋都不配,又怎么能肖想光风霁月的陆礼?
“奴婢……奴婢只是替夫人不值而已。”雪儿如此道。
可宁兰却敏锐地察觉到雪儿这番话语里蕴藏着的酸涩与不忿,她又定定地打量了雪儿一通,而后心里冒出个难以揣摩的猜测来。
“你不会是在妒忌珍儿吧?”既是有了这个念头,宁兰立时想起来雪儿很喜欢去外书房送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