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皇甫将军真是这污糟世相中神仙眷侣般的人物。
她二人转过一片破败的土墙,若昭忽然眼前一亮。墙墩后的几棵老榆树下,在这肃杀的季节里,竟然长着矮矮几片绿茵。
“白蒿!”她惊喜道,提起裙子深一脚浅一脚地迈过去。
阿眉跟着,问得直接:“这可是能吃的野菜?”
“自是如此。说起来,重阳节后,关中一带,只这白蒿因能耐得寒气而继续生长。小时候,我阿母便常带我摘取这白蒿,晒成蒿干,或放在饽托汤中,或来年夏日制成冷淘,都好吃得很。”若昭谈及母亲,此刻倒浑无哀戚之意,面上洋溢着一点小女儿家的甜蜜。
阿眉解下头巾铺开,权且当作盛载白蒿的布兜。二人附身麻利地采撷白蒿嫩叶,不多时便将眼前的方寸之地薅得光秃秃。她们起身挪换方向,回过头时,蓦地一惊。
只见泥墙下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女,发髻松散,面色灰暗,身量瘦削,脸颊也凹了下去,只一双大大的杏眼倒还有些神采。虽是青天白日,城外又充斥着将士儿郎们粗野雄壮的沙场嘶吼,但这少女不声不响地忽然出现,模样又这般伶仃,着实有些吓人。
不等若昭和阿眉开口,这少女先发了声音:“二位阿姊,这白蒿,可否剩一些给我?”
她语音醇美,口气也斯文,并且竟然也说得一口长安话,这便使得她身上的阴冷孤寂之味淡去几分。
宋若昭本想搭话,念头一转,知晓以阿眉的习惯,自然要将这奇怪的小女郎问个仔细,便抿住了嘴。果然,阿眉不动声色道:“既是野菜,人人摘得,你来采便是。咦,你是奉天人?怎地京都话这般地道。”
少女福了福,道:“薛氏叨扰两位阿姊了。阿翁本是京官,因事被贬西川,须立刻赴任,说是让他出使南诏。我和阿母走得慢些,离京后,阿母突发急症,方圆只奉天一个城池,我便护她绕道来寻个医馆,终是不治。我本无多少旅资,葬了阿母后几乎身无分文,又无公牒,想乞讨去西川,却不料……”
德宗来到奉天后,为防叛军斥候刺探,奉天城在出入之事上几同戒严,城中寻常庶民根本出不去,这薛氏少女自然被困在城中。
“那你于何处安身?”阿眉又问,明显和缓了许多。
“前日寻了城中一处客邸为仆,算是有个落脚之处。几日夜里都听得城上有兵戈之音,我想若是奉天成了围城,须藏些吃食,做完活计后便来城里看看。”
她微微低着头,口齿清楚,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