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国难当前,如此不知羞耻。”
又道:“卢门郎明白朕对崔仆射的心意了没有?”
霍仙鸣是个老狐狸,恭顺道:“老奴蠢笨,实在不知卢门郎是否明白陛下的心意,但是,那次普王奏对后,老奴按照陛下旨意去做了,如今卢门郎已然知晓,崔仆射简直入了魔般要把他从相位上拉下来。”
德宗面色由怒气沉沉转为微微得意:“那朕就耐心等着。”
霍仙鸣所说的延光公主家奴,叫刘进,素来一直在延光公主与李万之间传讯。这几日他惶惶惴惴,仿佛打听不到李万的下落,公主便要把帐算在他头上一般。他也算个伶俐人,看出令狐建虽然此前与李万相熟,但尚未到刎颈之交的地步,加之大敌当前,这令狐将军忙着布防自己的神武军军卒,对于李万的离奇失踪实在无暇顾及。
刘进办事不力,挨了延光公主一通训斥,被遣出府来,继续四处打听。正垂头丧气间,身后有人叫他:“刘十郎,借一步说话。”
刘进回头一瞧,是普王府里的家奴、也是自己的同乡王增。王增将刘进拉到檐下避人处,耳语道:“十郎可是在替延光公主寻人?”
“正是。”刘进一脸苦意。
王增两撇老鼠胡子一翘,带着天机不可泄露的神色道:“可是彭州司马李万?这李司马,早已命赴黄泉。”
王增的消息,通过刘进之口传递到延光公主这里,令这位有恃无恐的宗室贵戚勃然大怒。她想起了那个泽潞宋氏的模样,柔弱纤瘦,怎么可能取下李司马这个精壮男子的性命,她身边那个一看就有身手的胡姬,倒有可能。这些趁乱混进奉天的女子,德宗怎地任由她们胡作非为。
若说对李司马多么痴情,延光公主还不至于。但她经历过马嵬驿之难,又先后死了两任丈夫,胸襟不免偏狭,如今又身居皇姑与太子岳母双重份位,很有些不容被玩弄于股掌的心性。她被疑怒冲昏了头,又带着急于探究真相的迫切,登时也不多想,叫手下备了肩舆,便往刘进所查知的宋若昭寄宿之处匆匆而去。
此时已近申时,宋若昭和阿眉正帮衬着主簿的老妻生火做饭,准备一天中的第二顿晡食。在过去的两日中,若昭蜷在屋中昏睡,有时醒来看到阿眉的身影,或者哪怕听到阿眉在院中与主簿老妻说话,便觉得安心。李万遽然扑过来的凶恶嘴脸,德宗深不可测的天子威严,以及普王叫人不安的暧昧眼神,只是短暂地攫取了宋若昭的意识。当她恶梦几场后,阿眉淡漠但冷静的神情,反而显得亲切,将若昭拉出了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