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
韦执谊文士出身,没有任何军事经验,一旦放松了警惕,不免一阵倦意上来,听着座下这些武将你一言我一语,竟有些困倦起来。
普王饮了一口酒,向高振递了个眼色。高振了然,起身来到韦执谊案几前,端起酒盏道:
“韦拾遗可是大历十年春闱的进士?某也是那年赴考之人,奈何诗赋不精,策论尔尔,未能上榜。在下虽无韦君这般栋梁之才,却也有几分报效社稷之心,此番带领泾原城傍从叛将田希鉴手下逃脱,甘赴国难,奈何在许多事务上粗浅愚钝,若不时向韦君请教,万望君莫嫌弃。”
韦执谊闻言,此人原来也走过科举取士之路,怪道言语斟酌有度,和那些马上挣功名的武人果然不同。二人推杯换盏间,高振又说到族兄高重捷本是一同前来,行到途中遇到崔宁,受到崔仆射训斥,又回了奉天,未料竟殉身于敌阵。
“族兄生前,在奉天收留我时,曾向我提过,崔仆射嫉他得圣上信任,总是捏造些小事诬毁于他。如今我想起当日分别之际,实在颇有疑云。听说崔宁带着数骑人马攻城,除了我族兄,其余人等皆毫发无伤。倘若那日不是崔仆射威逼,我族兄此刻当是好好在此护卫普王啊!”
韦执谊不胜酒力,正喝得昏昏沉沉,忽闻此讯,又见高振眼中一星泪光闪过,不由将酒盏一掷,嗓音高了起来:
“哼,崔仆射,这回翔宰相真真害人不浅!”
他昨日深夜虽提醒李晟莫因德宗启用崔宁而对天家心生不满,而实际上,他对崔宁也并无好感。
韦氏一族,无论在京中还是藩镇任职者极多,韦执谊的兄长韦凝砚便曾在西川镇任军中都虞侯,阖家老小住在益州。然而就在大历末年,忽然有消息传到长安韦家,韦凝砚的正室妻子杨氏因受歹人凌辱、自缢而死,未得几日,韦凝砚竟也暴病而亡,夫妇二人的灵柩都未运回长安,遗体在益州就叫崔宁就地埋了。
当时韦执谊刚刚进士及第,骤闻噩耗,不知所措。待得西川镇派人将韦凝砚夫妇的孤女送回长安,韦执谊问了侄女半天,奈何侄女还是七八岁的幼童,浑不知原委,只哀哀哭泣。
此事太过蹊跷。韦执谊虽年轻,却一直有着超越年龄的谨慎,他只叮嘱妻子好好照顾侄女,并未寻来韦氏有官身者去台院大闹,请代宗皇帝作主。
到了德宗建中年间,崔宁自西川节度使任上被诏回长安时,已在御前颇得天子赏识的韦执谊,才拜了帖子来到崔宁府上,小心翼翼地询问当年兄嫂遇难之事。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