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也要出营?”
这门卒是个嘴碎的,又补了一句:“高孔目前脚刚出去。”
“唔,寒冬不再,吾等难得清闲几日,四处走走也是寻常。”韦执谊漫不经心道,又往门卒怀里塞了几个铜钱,“在下是个文士,喜欢山水,对营内的刀戈之气实在犯怵,总往营外跑,也是劳烦尊驾了。”
“韦拾遗哪里话,但凡须小人行个方便的,尽管吩咐,”营卒将钱揣进怀中,好心提醒道,“高孔目往渭水边去了。”
他恐怕两人撞面,都是私自出营,未免不妥。
韦执谊心中一动。
他蓦然想到,按日子算来,今天正好是姚令言的头七。
……
三日后,代表朝廷来调停朔方军与神策军矛盾的天家使者,翰林学士、众所周知的“内相”,陆贽,到了咸阳。
陆贽深知,这次的出使,与上一次他和驸马韦宥去礼泉给李怀光送丹书铁券比,艰险得多。
李怀光是虎,李晟是狼。李晟这头老狼身边,还有普王这个狈。陆贽坐在车舆中,在沉思中毫不客气地这样评价,尤其是对普王。
由于兹事体大,在一些细节上,陆贽也尤为注意。前一夜,他和护卫自己的龙武军卫士,歇息在离咸阳尚有数十里的骆驿,然后辰时即出发,赶了三个时辰,途中不过吃了些糗粮,于午后赶到了咸阳两军的大营前。
这是离开奉天城时,李泌提醒他的,在介入调停前,避免宿于李怀光或李晟任何一方的营中。
此时,李怀光的儿子李琟,李晟的儿子李愿,早已在营前等候多时。
虽然父辈的矛盾已经公开闹到了圣上那里,别说四面八方的藩镇,便是长安城中的伪帝朱泚,怕是也知晓了个大概,但李琟和李愿这两位将门之子,在陆贽的队伍出现前,甚至还各自下马,抱拳施礼后,当着两军一些将士的面,进行了看上去一团和气的交谈。
尤其是李愿,连兜鍪也摘了,微微俯着脑袋,听李琟说话,姿态可谓恰到好处的谦逊。
当见到天家使臣的卤簿时,李琟立刻翻身上马,刚要驰前而迎,忽又掣缰,转身等着李愿。李愿心领,于马上做了一个恭敬的“请”的手势,示意李琟先行。
陆贽在这般两军相谐的气氛中,被迎入李怀光的中军大帐。
“陆学士!”先出声打招呼的,是普王李谊。
自云车大战前夕在漠谷战场上不告而别,陆贽算来已有四个月没见过这位天子的宠侄了。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