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样从天而降的普王李谊,再次成为勤王护驾的英雄之师。
韦皋暗暗骂了一句粗话。
他现在深深体会到,和文臣相比,武将谋求功名确实更为艰难。
文臣嘛,比方那陆学士,唔,他的蹿红发迹,不就是靠着进士中得早、笔杆子耍得好?
而如自己这样以门荫入仕、弃文从武之人,纵然也在奉天之难中很有些青云直上的态势,真要更上层楼,还是得四方有更多的耳目、手下有更多的人马,以及,得豁出去做一些或许为高洁之士嗤之以鼻的事。
韦皋沉心盘算,如今放眼四方,藩镇兵多粮广、又能听朝廷调遣的,着实不多。
怕是只有自己岳父张延赏的地盘了——西川镇。
蜀地节度使回翔长安的先例,以及西川作为抵御吐蕃的前线第一大镇的存在,教韦皋将自己一直来的谋划不断清晰化。
而在这谋划中,出现得颇为令人惊喜的贵人,便是那宦海四朝耆老,对吐蕃坚决的主战派:李泌。
想到李泌,韦皋自然地又担忧起落在后面的宋若昭来。
一路行过渭水,便渐渐进入秦岭,遥望骆谷关。
因已是阳春时节,山中本不算崎岖的官道,倒是连积雪都寻不见了,颇为好走。
中原大地,自然条件从来不是什么大危险。韦皋怕的是,李泌和若昭万一碰上闻风而来的凤翔镇叛军。
他本就节制陇州,属于凤翔镇领下,因而对凤翔府东出到骆谷关一带的马程颇为熟悉。他左算右算,凤翔叛军不可能这么快得到消息,若昭一行碰上他们的可能性不大。
韦皋稍稍心定。
大约半个时辰前,他率军经过了那片熟悉的山谷。
他甚至特意竖起耳朵,听听谷中是否传来大象的嘶鸣。
他也忆起那个清晨,朝阳的温暖光影里,若昭抬头笑着问他:“韦将军也爱王少伯的从军行?”
……
仓皇逃往梁州的人们并不知道,此时,数十里外的乾陵,正湮没在熊熊烈焰中。
放火的,是朔方军李怀光麾下的另一员猛将——达奚小俊。
而出主意的,又是那韩钦绪。
乾陵的地位,不言而喻。
它不仅是高宗和武后的合葬之地,还厚葬有章怀太子李贤、懿德太子李重润、许王李素节(高宗萧淑妃之子)、义阳公主李下玉(高宗萧淑妃之女)等重要的宗室成员。
大唐高宗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