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王爷也时日不短,约略清楚,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扶完金冠,诡计就该出口了。
同时,韦执谊深思飞转。宋廷芬的从侄女……那不就是皇甫珩的姨妹?
只听李谊的声音又响起来:“宗仁,你岳父杜公,堪称汾阳王郭公子仪统帅朔方军时的左膀右臂,与郭公晞堪称莫逆之交。当年汾阳王入朝,杜公主持军务,识破了李怀光手中的矫诏,避免朔方军大将温儒雅等人死于李怀光之手,如今李怀光叛我大唐,圣上定是更记起令岳的大智大勇来。令岳又是京兆杜氏,身出名门。本王今日这般支支吾吾、难以相求,乃因本王想恳请杜公与杜夫人认小宋氏为义女,本王再央求郭夫人去贵妃处讨个恩赏,圣上若听闻小宋氏已正了出身,想来封她为本王的孺人,也就言顺了。”
韦执乍闻之下,觉得哪里不对,再一想,更是觉得哪里都不对!
朝官大员,认义子义女,那都是要摆席宴请的,礼成之际,便是整个京城都当真了。那这小宋氏岂不也成了他韦执谊的姨妹?普王纳了小宋氏做孺人,岂不是和他韦执谊又多了一层裙带联袂?
看起来,普王李谊是给了他韦执谊好大一个面子,实则还真是在抱得美人归的同时,将他韦执谊和岳父杜黄裳,都和普王府绑在了一处。
“宗仁,宗仁?”普王彬彬有礼地唤道。
韦执谊忙做了醒悟状:“殿下恕罪,下官一时有些惘然,但这细细思来,殿下的法子,当真妥帖,教那些御史谏官,无处说去。”
普王作出松了口气的模样,又像个后生小子般搓搓手,开怀道:“宗仁见笑了。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本王虽不敢忝称英雄,但也是个肉胎凡身呐。如今还赋了闲,唔,也好,反倒心平气顺了许多,想过那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日子。”
韦执谊道:“承蒙殿下信任,下官这就回府与内子商量此事,是否明日便去拜访家岳。好在重阳前,家岳正巧送她与犬子回京。”
普王暗道,我可不就是知道杜黄裳从西北回来了,才将你找来说叨此事。那杜黄裳,回了长安,屁股还没坐热,就一边又去御前罗织些李怀光的罪名,一边也向圣上禀报邠宁、灵盐这些老朔方地盘的动向。杜黄裳名门大家出身,早早地就进士及第,还曾做过朔度使留后,但到底阴差阳错、连个小藩镇的节帅也未捞着,使相之路遥遥无期,只怕还是想调回长安来,毕竟天子脚下好升迁。
韦执谊自王府告辞出来,也不骑马,只让家仆牵着爱驹在后头跟着,自己心事重重地慢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