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说,满朝文武,他就觉得我们郭家的人,教他放心。”
郭晞暗暗哼了一声。这普王哪里是看中了你表妹,他是看中了你姑父的豪阔吧。
但这话毕竟稍显悖逆,不好直接说与儿子听。
郭钢瞄着父亲的脸色,继续惴惴道:“阿爷,普王道是他已去城南拜访了升平公主,因想着除了圣主,升平公主是最疼他的,他便想请升平公主做媒。但您如今乃郭家尊长,故而先要听听您的意思。”
郭晞抬起头,问儿子:“那你觉得,你表妹该不该嫁作王妃?”
郭钢嗫嚅道:“若父亲觉得不合适,就,就谢绝普王?”
“浑说一气!”郭晞严厉道,“你的脑子真是被灵州的西北风吹傻了?李家要的人,我郭家敢不给他?”
郭钢忙把头低了下去。
郭晞瞧着儿子的窝囊样儿,叹口气道:“你赶紧去回禀普王,就说你阿爷我,明日便去吴宅,将此事和吴大夫商量。郭家的女子,能接连得到天家青眼,实在诚惶诚恐,又倍感荣光。”
郭钢品咂着父亲那“诚惶诚恐、倍感荣光”八个字,听起来当真满是无奈。
感到无奈、无力,是因为没有一个鲜明的立场,兵勢没了,便因为舍不得家势再损而要骑墙,所以怕两边都得罪,可是又根本不可能逃避。
郭钢暗道,阿父,你以为,我们郭家只要交出兵权,就真的可以明哲保身、成为这长安城中安享富贵的一门皇亲了吗?
只要天家不断地重演兄弟阋墙之事,吾等臣子,就根本不可能做那夹缝中求生的太平犬。
阿父,你老了,儿子在你面前做了那么久的戏,你也看不出几分来。但是儿子还年轻,儿子想跟一个,真正头狼一般的主人。
郭钢领了父亲的意思,吩咐家仆往永嘉坊送名刺。
而此时,永嘉坊的王府内,普王李谊正将准备娶正妃之事,缓缓地说与明宪。
明宪盼到丈夫自陕州回京,刚体味了小别胜新婚的甜蜜,却从丈夫嘴里,听到了这样的消息。
她起初似乎尚未明白,继而意识到,这是注定要发生的事。
她神色黯然凄惶,带着自责对李谊道:“妾进王府快一年了,也未曾,未曾……”
李谊“咳”了一声,坚定地将她搂过来:“你这般年轻,为我诞下孩儿是迟早的事,我何曾因此而怪你。只是你也知晓,我这亲王做得何等不易,少阳院也好,其他亲王府中也好,嫡妻之位都有人坐着。去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