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信心满满展望未来的模样,若是寻常,定然又要激起高振又怜又喜的情绪了。可是此刻,听闻塔娜此言,高振的神情却反而转得凝重起来。
塔娜最善察色,小心翼翼道:“过所文书,未能做得?”
高振摇摇头,从怀中掏出布包,抽出伪造的过所,给塔娜看。
“主:原敬。奴:青客”
塔娜捧着仔细瞧完,抬头又探寻地望向情郎。
高振伸手,抚过塔娜的面颊。塔娜蓦地抓住他的手掌,紧紧贴着自己的皮肤,温言道:“先生若还是没有想好,塔娜愿意等。”
高振胸中柔情上涌。他觉得,眼前女子从目光到声音,都具有扫除他心底阴霾的魔力。
他们萍水相逢后,竟能情意缱绻又彼此信任,高振完全不想编造改变计划的借口。
“塔娜,我想晚几日离开长安,我,要为皇甫夫人打听些消息。”
塔娜松开了情郎的双掌,垂下双目,盯着院中地上,不知从何处飘来的柳絮。
她当然不是理解力很脆弱的女子。已令她决定托付终身的男子,如此坦然地敞开心扉,她其实可以在安静的相对中,用极短的时间,明白男子那些微妙念头的缘由。
她甚至,还有些惊喜。
她的意中人,的确,在迷途返航后,表现出几分君子的义勇。
“高先生,也知道宋孺人,是被冤枉的?”她嗓音低婉,口气却坦然大方,没有那种谨小慎微地、唯恐男子勃然大怒的意思。
高振缓缓道:“普王许久未曾分派我去做什么,我不知他们勾当里的关节,不过既然如今我尚能进出王府,总比皇甫夫人有办法打听些。”
塔娜“哦”了一声,到底又回到妇人的视角:“宋孺人太可怜。我曾听你讲,她对那普王,当真一往情深……”
高振却打断她的感慨:“塔娜,你只需知道,男子并不都是如此,便好。”
塔娜一怔,继而笑笑,笑意虽不浓,却如春光灿烂。
高振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道:“将文书收好,自己小心些,我过几日再来,然后,我们便动身。”
……
大明宫西少阳院,太子妃萧氏在短短两日间,发现自己突然已无法见到太子了。
王叔文出宫的当日,向晚掌灯时分,靠近西少阳院的延英殿,还来了个绯衣内侍,请太子过去,传的口谕倒是清清楚楚的,也无遮掩之意,直说宫中宗亲养蛊厌胜事发,圣主着急请太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