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农事兴盛,夏绥的军粮秣草可西行保障灵州,只是须经过盐州。灵州兵强马壮、城池坚固,夏绥则历来有河东镇的驰援……”
他还未继续,杜光彦的脸色已然又愁苦了三分,原本讨喜的弥勒面庞成了皱缩的东陵瓜一般。
“李司马,老夫再是混时日、和稀泥的性子,毕竟没老没瞎没呆蠢,那大局的走向,还是能理会得。平凉劫盟,唐蕃算是彻底翻了脸,百年内再无议和的指望。老夫放眼望去,周遭诸镇、诸州,哪个将帅都比老夫强上百倍,但圣主偏生是个忌惮边将甚于忌惮蕃子的多疑之君,邢君牙也好,韩游環也罢,守住自己的地盘不叫蕃子糟蹋了就不错了,除非蕃子兵锋直指长安,否则他们才不会出镇救我盐州。老夫的盐州立于运粮要道上,如今唐蕃开战,吐蕃人定是直奔我盐州而来。老夫若再跑,只怕圣主正好要了老夫的脑袋,充作平凉劫盟的替罪羊。”
李升却浅浅笑笑,带了嗔意道:“那杜刺史为何不对郭家的大郎君应许一声,愿意放三千安西军进盐州城先驻扎着?”
杜光彦瘪着嘴:“李司马,上头神仙打架,吾等最是惴惴不安。那郭家在中原,是圣主早就削了羽翼的,西域远在万里之外,安西军交给郭昕也就罢了。如今郭大郎竟又要领他叔父的兵力,染指中原战事,而且是入我盐州驻防,只怕圣主又生了旁的想法。”
李升倒也不急不躁:“杜公,下官素来是明人不做暗事,一早便与杜公交了底,联络郭钢,纵然是有结交权贵的心思,但也确实想为盐州的防蕃大计出力,襄助杜公以滚烫的新军功,赎了误报边情的旧罪。但下官劝了数次,杜公若仍在踌躇,亦无妨,蕃子来了,我李升再出城转圜乞和便是。”
杜光彦抬起眼皮瞅瞅李升,深叹一声:“嗳,老夫为何要生在朔方军之家!这世道里替大唐守个破城,真是,和,我老杜苦,战,也是我老杜苦!苦哇!”
……
“沙州沦陷!沙州沦陷!沙洲刺史阎朝,从蕃军城下之盟,沙州士卒休屈死之势!”
大唐贞元三年,西北边关的驿路上,这条军情如一阙凄厉哀嚎的长歌,自陇山脚下一路往东,直飞长安。
沙州,就是敦煌,也是贞元三年之前,河西唯一未落入吐蕃之手的孤岛。
早在十年前,也就是大历十二年,沙州的刺史叫周鼎,阎朝只是他麾下的兵马使。彼时吐蕃悍将尚绮心儿猛攻沙州,周刺史欲焚城东撤。阎朝不愿遵从这个计划,设计勒死了周刺史,自领沙州驻军,并对全沙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