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吗?
姜荔被他问得一时哑口。
是她忘了,陆宴兮就是陆宴兮,所有温情克制的表象,不过是迷惑她的把戏罢了。
确实从未改变。
他的这句“你配吗”如当头棒喝敲醒姜荔。
“都是交易,只有值不值,哪来配不配。”姜荔拧着眉,从鼻腔里溢出一声嗤笑,“我是在替你解决麻烦,我们之间的问题,确实不必叫长辈担心。陆宴兮,那是你的父母,你应该比我更在意他们的感受。”
她没错,也为自己的鲁莽付出了代价。
“好,既然你想知道照片的来处,拿什么交换?”陆宴兮口齿不如姜荔凌厉,顾虑也比她多。
他了解姜荔,只要是她答应的,总会做到。
“姜世诚的江山换我母亲,你总不亏。何况连我也捏在你掌心里,什么都有了,你还求什么,真心吗?”
姜荔闭上眼睛,深吞了一口浊气,道,“真心早被杀死了,不会再有了,抱歉。”
她的声音在呜咽在颤抖。
纤薄的身体,被他圈在遮光的狭缝里,像只弱小无助的困兽,瑟瑟发抖。
长睫挂着泪珠,颤巍巍,那样可怜。
陆宴兮到底舍不得对她怎样,重话冲到舌尖,又被她的眼泪逼退。
她以掌中之物自比。
字字都在以退为进。
他不是不懂,人无软肋,才能心似坚铁,无坚不摧。
可他是有软肋的。
姜荔信了年少情深,才会试错。
她在赌,他爱她。
陆宴兮抬手,拭去她凝在长睫上的眼泪,自觉放低了声调:“照片是姜世诚送来的,他要白龙山的产权过户。当初是你让我拖几个月,婚期一过便要旧事重提了。”
姜荔沉吟着,默不作声。
陆宴兮终是无奈叹息:“不陪你回门,也是因为白龙山。他到底没把你母亲接回来,可按我同他的约定,最迟回门。”
见姜荔还是不接话,陆宴兮继续:“现在已经是最后期限了,但你应该不愿意这么轻易把白龙山交给他。不交白龙山,会怎样?”
陆宴兮不太确定,隐约中又能猜到点意思。
但姜荔的事,他不敢莽。
“我需要时间,好好想一想。”姜荔垂眸,长睫低垂遮去眼底的惊慌。
“最迟休完婚假,你最多还能拖二十天。”陆宴兮算过时间,真的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