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温祺要杖责女婢的消息传到了童洛锦的院子里,当时她正在烛火下核对账单,黄莺急急忙忙跑进来向她禀告。
四年前云雀及笄嫁人,黄莺便来了她身边。
“大姑娘,七公子院子里出事了!”
童洛锦不甚在意:“他院子里能出什么事。”
黄莺神色慌张,面露青白之色,她的性子一向比云雀稳重,少有如此惊慌失措的时候:“七……七公子……杖责了一个丫头,那丫头……快不行了!”
“什么?!”童洛锦猛然抬起头,“什么缘由?”
童温祺这个人吧,不爱笑也不爱哭,不常喜也不常怒,你想看见他开怀大笑很难,你要是想看见他大发雷霆也同样很难,所以听说他如此严苛地杖责婢女,童洛锦还是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跟着黄莺往童温祺的院子里走去。
“我爹娘知道这件事情吗?”
“不知道,七公子院子里的人都不许出来,还是和那个丫头玩得好的一个小丫头来求我,我才知道的。这不,赶紧来找您了。”
童洛锦与童温祺的院子相毗邻,她转眼功夫到了童温祺院子门口,院中人听到声响,主动走了出来:“谁?”
他一身黑衣,神色阴鸷,好似一匹伺机扑食的恶狼,童洛锦好久没见过他这副模样,被吓了一跳。瞧见是童洛锦,童温祺脸上的阴郁一扫而尽,化作一片温顺纯良,好像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阿姐,你怎么来了?”
童洛锦看着眼前人,又是十年来如一日的低声满语,好似刚才是她眼花了一般。
“你院子中出了什么事。”
童温祺神色如常:“我院子里能出什么事?”
童洛锦试图越过他进去:“我进去瞧瞧。”
“阿姐,”童温祺挡在她面前,“夜深露重,今日里又没收拾,院子里乱,阿姐先别进去了……”
这个借口实在是没什么说服力,童洛锦冷哼一声,将他推开,径直往前走去,童温祺的脸上快速闪过一丝慌乱,几步追上童洛锦,喊了一声“阿姐”,童洛锦没理他。
进了内院,童洛锦的脚步猛然顿住。
院子里的场景用“刺目”来形容也不为过,长凳上趴了一个绿衣的女子,背后的血迹晕开散在衣衫上,她的衣衫极薄,被血渍晕成了褐色,在夜色里都十分醒目,她整个人软绵绵地趴着,瞧不出死活,她左右各跪了一个手执长板的小厮,童洛锦认识那是童温祺院子里打扫的粗使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