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姓“秦”,怎么会喊一个姓“童”的人叫阿姐呢?
但是童洛锦并不放弃,也不气馁,就那样一如既往地跟在他身边,逗他笑,讨好他,只为了换他一声“阿姐”。他冷眼瞧着她做过的一切,看着她将自己的吃食都留一半给他,看她为了维护自己与那些辱骂他的人打作一团,看着她为自己苦思冥想,看着她为自己满身伤痕,他终于尝到了一点报复的快感。
这就对了,她就应该受伤,她就应该哭泣,她凭什么笑?!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笑?!这个杀人凶手的孩子!
秦子期恨透了童家的每一个人,尤其他们在自己面前崭露出父慈子孝、合家欢乐的一面的时候,他都恨不得冲到他们面前问一问记不记得有一家姓秦的人因为他们再也做不到阖家团圆。
即便是童家人待他多好,童洛锦待他多亲近,也抹平不了他心中的隔阂,也浇灭不了他心中的恨意。
后来他一点一点长大,在他没有发现的某一个时刻,童洛锦竟然占据了他所有的视线,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他都必须要认识到,自己能够在每一个时刻关注到童洛锦的喜怒哀乐。
这并不是一个好现象。
舅舅察觉了他的变化,警告他:“子期,你不会以为自己真的姓童了吧。”
他怎么会,他怎么敢。
他对着舅舅保证,他永远记得自己是谁。
他在心里默默告诉自己,他会永远记得,自己与童洛锦隔着血海深仇,他们是永远不可能的。
即便是……即便是……
……“小七,你在想什么?”她永远是那样专注地、满怀情谊地注视着自己,让他觉得这全天下在她眼里都敌不过自己。
但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是要报仇的人啊。
秦子期永远记得自己二十岁生辰的那天夜里,童洛锦食言了,她没有按照约定赶回来为他庆生。但是这都不重要了,因为那一天,他得到了这全天底下最好的生日礼物——他为自己的父母报仇了。
童家人的血流了好多好多,他踏着血走过,几乎要粘连住脚底,让他抬不动腿,耳边的指责一点一点消散,在夜里都化作猎猎风声,重归寂静,什么声音都不见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又有人走了进来,只不过是片刻间,活生生的人便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受了惊的车夫尖叫着跑出去,他没有阻拦。
再后来,童洛锦进来了,她的神情在瞧见院内景象的一瞬间变得惊恐崩溃,她跌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