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洛锦没有说话,还是一直盯着他瞧,童温祺疑惑自己脸上是不是有什么东西,莫不是摔砚台的时候有墨汁溅到自己脸上了?
童洛锦伸出手,在他的眉间揉了揉,童温祺这才惊觉自己的眉头是一直皱着的。
童温祺握住她的手:“阿锦是不想见到我皱眉?”
童洛锦缓缓点了点头。
一股暖流浸透了他的心房,他的眉头舒展开,露出柔和的笑意:“你若是……平时也能这样就好了。”
他这话七分期许,三分哀痛,童洛锦不明白这种复杂的情绪由何而来,只能有些茫然地看着他。童温祺勾勾唇角,对她笑了一下,轻声问:“刚才有没有害怕?”
童洛锦自然是不会回答,但是看她表情恬淡,应当是没有受到影响的,童温祺这才放下心,将她耳边的发勾到后面去,也不管她能不能听明白,还是将事情的始末分享给她听。
“我不是真的因为这件事情生气,说起来,这也不算是一件多大的事情。但是自从……舅舅离开,兄长远走之后,这偌大的担子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们不服气我,我是知道的,若是我一昧退让,只会让他们得寸进尺,所以我才借着这个由头杀鸡儆猴,让他们心中有所忌惮。要是不能驯服他们,我以后的路会越来越难走……阿姐,阿锦……我真的有点累。”
童洛锦眨巴着眼睛,盯着他一张一合的嘴巴。童温祺知道她没有听懂,他也不奢求她能听懂,只要她在自己身边,能由着自己宣泄情绪他便已经知足了。
他将童洛锦轻轻拥进怀里,将下巴靠在童洛锦的肩头上,寻求片刻的安心,童洛锦现在虽然不知道该做些什么,但是知道他这是一个示好的动作,便也学着他的模样将手搭在了他的后背上,如同他抱着自己一样,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做出安慰的姿态。
童温祺的声音颤动,“阿姐……你知道我之前有多希望你可以像现在这样对我吗?”
安抚他,安慰他,亲近他,他们就好似是两只相拥取暖、密不可分的雏鸟一般,但是她从来不肯满足他这点心愿,她总是冷冰冰地瞧着他,拒他于千里之外。
过了一会儿,童温祺睁开眼睛,将眼中的热意压下去,他的视线一瞥,却瞧见了桌上摊开的卷帙,上面是未干的墨迹,画了一个人。
画上的人垂首看书,黑衣墨发,半张侧脸如高山渺远,似流水潺潺,神态栩栩如生,一瞧便知道是下了功夫的。
若不是刻在骨子里的感情,怎么能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