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对停罢科举不满的人哪里最多,那定是江南之地。北方绝不会有太大不满,毕竟一年也考不中多少人……
看得出来,江南士绅阶层在借天象施压老朱,而刘基这么老了,竟还冲锋在第一线,不知道他最后的死与这件事有没有关系。
顾正臣很希望刘基能落得个善终,此人毕竟是对大明开国有大贡献的,人也不算坏,就是太聪明,有时候聪明过头了,忘记了装糊涂,加上身后浙东力量推波助澜,他不能不说一些话,做一些事。
从情感上来说,顾正臣不希望刘基死得憋屈。
“天定文昌,教化将兴吗?”
顾正臣凝眸。
或许,自己可以帮刘基一把。
陆行远说了许多事,像是金陵太平门外增设了军营,军营占据了民田,老朱也没委屈百姓,用官田置换给了百姓,还有江东门外花楼的姑娘热闹了许多,因为有一批武将回京了,偷偷摸摸去了几次,出手颇是阔绰。
“魏国公回京了吗?”
顾正臣问。
陆行远摆了摆手,白了一眼顾正臣:“不像是魏国公,他那种人物回京怎么可能去江东门……”
顾正臣无语。
陆行远转而说:“魏国公能不能回来还不一定,我听去北面的行商说,王保保时不时带兵至大同以北,冬日可能寇关。”
顾正臣与陆行远相谈甚欢,两个时辰后,两人分开。
顾诚看着陆行远的背影,脸上满是笑意:“老爷,这陆东家倒是个有趣之人。”
顾正臣缓缓收敛笑意,沉声说:“日后他再来,直接让我来接待,你们不得与他谈论句容中任何事,包括生意事!”
顾诚有些紧张,不明所以:“这是为何?”
顾正臣深吸了一口气:“一个商人,谈论的多是朝廷之事,不是政,便是军,不是文臣,便是武将。这像是一个正常商人的谈吐吗?金陵趣事无数,缘何只盯着朝廷的事说,摆明了是想看我表态。此人身份恐怕不像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顾诚后怕起来。
顾正臣想不通陆行远背后是谁,但隐忧有一种感觉,他来句容,绝不只是棉布生意,似乎更重要的,是在传话,或问话。
可两人谈论,并没有过于敏感之事,似也没什么重点,自己多数只是听,不轻易表态,想来没什么话能落人把柄。
一日后。
陆行远返回金陵,将见闻写成文书,交给了一名检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