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李家。
严桑桑抬手,深呼吸,将双手交叉于腹下,吐出一口浊气,然后睁开眼。
抬手按在胸口处,感知着伤。
伤口已不疼痛,只是还没好利索,行气时多少有些疼痛。
门外影子晃动。
严桑桑起身拉开门,看着提着食盒的林诚意,莞尔道:“不是说过,不用总给我送饭。”
林诚意拉着严桑桑的手,进入房间:“你正是养伤时,我特意去挑了些肥美的鱼做了给你补补。听李叔说,你打算这两日便离开?”
严桑桑坐了下来,看着林诚意将食盒里的菜端出来:“是啊,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总要去还清。”
“你是说,张三哥哥——不,顾知府?”
林诚意低下头。
严桑桑知道林诚意的心思,也清楚顾正臣的身份总归瞒不住,索性将顾正臣的事全都说了,包括他在金陵的传闻,自己追到泉州的目的,以及刺杀时解开误会……
林诚意的承受能力很强,除了最初两日震惊、伤心与患得患失,后面几日便恢复了正常,似乎已经忘记了顾正臣。??
只是严桑桑清楚,林诚意不是忘记了顾正臣,只是想要忘记顾知府,留下张三哥哥。
严桑桑叹了一口气,轻声说:“我听说了,顾知府被高晖高参政收了知府印信,正是落魄时,想来需要人手帮忙,在报了他救命之恩后我会返回金陵,然后去山里归隐。你若想要遁入空门,我倒可以引荐……”
林诚意摇了摇头:“我要做石雕,将石雕做到金陵去。”
严桑桑皱眉:“可你应该清楚,你与他根本不可能,他是知府,四品官员,如此年纪轻轻的四品官员朝廷中又有几人,他的未来不可限量,兴许过个三年九年,他就能成为侍郎、尚书,朝中重臣,而你……”
林诚意紧紧抓着衣襟。
他是官,大官,未来还会做更大的官。而自己不过是个惠安女,一个会石雕的朴素姑娘,既不会诗词歌赋,也不懂人情世故,帮不了他什么,成不了他的助力。
所有渴望,只是自己异想天开的奢求。
林诚意抬起头,认真地说:“严姐姐,我要将石雕做大,卖给金陵的富户们,我不是为了寻他等他,而是为了惠安县那些吃石雕饭的百姓。身份的差别,比洛阳江还宽,我没有船,也没有桥,我不过河,也过不了河,我只想带百姓们吃饱饭。”
严桑桑深深看着林诚意,见她并没有躲避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