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陆秦,将纸片递了过去。
陆秦已过花甲之年,好在身体还算健朗,只是脸上的皱纹难掩岁月的刀割。
“海货?”
陆秦眉头微动,思索了会,对陆玉宝道:“你怎么看?”
陆玉宝正色道:“爷爷,我回来路上,见王、张、陈、李、钱等几家派出了伙计正在核实消息,一旦消息坐实,很可能会下手。海货紧俏,这些年来一直少有,若当真有一批海货出现在杭州府,那我们应该出手。”
陆秦盯着纸片,沉声道:“你在意的是海货,我更在意此人是谁。闹出如此大阵仗,府衙不可能听不到消息。一旦查明海货是私自下海而来,那这群人便是重罪,最轻都要发配充军。”
陆玉宝也有这种担忧:“虽是如此,但我们只求货,不问来路。何况如此机会不可错过,不说其他,就说咱家那羊肉,膻得还能吃吗?爷爷和父亲往年可是最喜欢吃羊肉,可这几年……”
陆秦暗暗叹息。
没有香料,好多食材根本就做不出来那个味道,别说羊肉,就是猪肉也不得劲。
元廷时重海,四方商人往来不断,香料虽贵可陆家还是吃得起。但现在,陆家有钱也买不到货。
朝廷不准人下海,那些市舶司成为了专门接待使臣的地方,不走商船。
陆秦盘算了下,点了头:“留意下消息吧,若是真的,那你就去看看,不过需要先查明其身份,确保货源没问题。孩子,不问来路的货,不是货物的货,而是灾祸的祸。凡事不可只图利,也需讲个正当,问心无愧。”
陆玉宝行礼离开。
钱家。
富商钱绍拍了拍肚皮,对掌柜钱安道:“打探清楚了?”
钱安重重点头:“大东家,打探清楚了。那发纸片的人找到了,据他说,十一日,也就是明日,将会有八艘船只停靠杭州湾钱塘码头,船上不只有香料,还有乌木、沉香、宝石、珊瑚、象牙……”
“几艘?”
钱绍站了起来,怀疑自己听错了。
“八艘!”
“八艘?该不会是小小的蚱蜢舟吧?”
“这个,还不清楚。”
钱绍在房间里踱了几步,回头问:“他们是谁,问清楚身份了吗?”
钱安摇头:“并不清楚其身份,但其自述从泉州府而来。”
“泉州府?”
钱绍眉头紧锁,不确定地问了句:“你说的是那个泉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