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阎稷的身份跟以前不同了,该给的尊重都给上。
不过就算还是以前那个三皇子,阎佩瑜也会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不给人留下任何指摘之处。
他一边煮茶,一边问:“吏部的事,确实是比较繁琐。”
轻描淡写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和评价,悄然引导阎稷的思维。
阎稷本就不是什么城府深的人,听他这么一说,就开始吐槽:“何止是繁琐,那简直是烦死个人!”
“一天天的,看那么多字儿、那么多纸张、那么多册子!”
“那马尚书更是盯着我,我一进吏部,他就丢了一大堆的册子给我看。”
“不但要看,还叫我背下来!”
“我是个皇子,我背那些做什么?”
阎佩瑜倒是知道,他说的“一大堆册子”,应该是官员名录。
如果是他在吏部尚书这个位置上,想要栽培自己的未来女婿——这女婿还是个皇子,是他们期盼拱上去做皇帝的。
那么,首先要让这个皇子了解用人制度、还有当前官员对应职位的职责……等等,诸如此类。
当皇帝的,可不能连官员任免制度都不懂。
更何况,如今他还没当皇帝,哪些官员是负责什么的,是否能拉拢过来为己所用,十分重要。
阎佩瑜脑子里,将这些东西记得牢牢的,才能胜任为太子开疆扩土的这项任务!
而阎稷,才去吏部几日,就撂挑子不干了?
应采澜说的真没错:这阎稷这么一点入门的事都不愿意做,真就是个废柴!
真让他上去了,大梁的气数也差不多到尽头了吧?
但心里这么想,阎佩瑜不可能这么说。
他笑道:“你不过是从未接触过,尚未适应,难免觉得枯燥。待你上手了,再复杂繁琐的事,都会变得很简单。”
听他这一说,阎稷却是摆摆手:“可拉倒吧!我自己是个什么人,自己还能不知道吗?我就不是那块儿料!你让我告诉你,帝京哪个酒楼的什么菜好吃,哪个戏子唱的戏一绝,哪个茶馆说书的特别会讲故事,我可是头头是道!”
水烧沸了,阎佩瑜提起水壶,把热水倒进茶壶里,冲第一泡洗茶。
他姿态缓慢而优雅,人长得好看,整个人像一幅画似的,能够涤荡人的烦闷。
茶艺和花艺,历来都有这等功用。
阎稷平时看他不太顺眼,觉得他就是太子的走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