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阳楼猜测。
他也许只是根本不在乎罢了。
无论越阳楼是顺从的接受自己的命运也好,还是不甘的到处进行什么反抗也好。
这一切放在他的眼中,也不过就是小孩子玩闹的级别罢了。
——就算任其肆意放手施为,又岂能动摇‘我’之心意?
越阳楼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到寒意攀附脊背,从现在种种体现出来的迹象中,渐渐理解了白渡子,堪称是异质的思维逻辑。
那既不是自大也不是自傲,而是……一种仿佛山上出世之人,冷眼俯瞰着山下凡俗之人,自然能随意戏谑调笑他们愚蠢所作所为的理所当然。
甘脆肥浓是腐肠药,皓齿蛾眉是伐性斧、出舆入辇是蹶痿机。
什么酒色财气、功名利禄、仁义道德,于此世众多逐道入痴的狂人而言,都只是过眼即散的云烟罢了。
作为修道人,他们连作为生命最大恐怖之一的死亡都可以轻易视作等闲的磨练,为求大道真理而不惜一切。
虽说名为看似美好的“修道”,可越阳楼看来,这却是条由自由意志走向逐渐异化的非人之路。
至少从越阳楼如今所见的三个修道人中,白渡子、王害疯、乃至于是苏曲铃的身上,那种堪称漠然而极端的思维形态,都是绝对属于相同的。
接触诡异。
学习诡异。
然后,成为诡异。
这就是根植在“道术”底层的深沉魔性。
一瞬间,越阳楼手上本来轻薄的《渊兮集》仿佛也变得沉重,无数种蜕形、尸解、自戮的邪异经义流淌心头,便又有那些狂热颂唱着诡异经文的修道人虚影在眼前浮现。
他恍然明白。
这即是隐仙派楼观道一脉的诸多祖师们,残留在世上、也铭刻在‘象帝之先’这一命图修行之法中的最后执念痕迹。
直至今日,或许存在早已消亡、或许原身早已飞升天外,可这些旧日亡灵的癫狂求道之念,作为意识的部分副本,却依旧缠绕在所有踏上仙道这条道路的后来者的身上,一次又一次意图将自己的愿望,也托付给后世之人,继续追逐那空无而不可达至的大梦。
越阳楼将《渊兮集》重新放回到书架上,看着前方,虽然眉头紧皱,但最后却是沉默,没有对此多说什么。
道术的本质是一种技术,且只是一种纯粹的技术。
无论将其视作信仰还是工具,都不会改变定义道术的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