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通已极,譬如一病人已将危急,医者不进以疗病药,而仅以停留现在病状之药,可谓医生之责任已尽乎?且自维持现状之说兴,而前清之腐败官制、荒谬人物,皆一一出现。故维持现状,不啻停止血脉之谓,吾人宜力促改良进步,方为正当之政见也。
余如各项实业交通农林诸政,不遑枚举,聊举一愚之词,贡诸同志。
总计演说时间,约二小时,每到言语精当处,拍手声传达户外。及宋已下坛,又有会中人物,亦登坛演说数语,无非说是:"宋君政见,确切不移。"转瞬日暮,当即散会。
驻宁数日,又复莅沪,随处演说,多半指斥时政,滔滔数万言。致死之由。北京即有匿名书,驳他演说各词。复有北京救国团出现,亦通电各省,斥他荒谬。统是袁政府主使。他又一一辩答,登报答复。未几来了袁总统急电,邀他即日赴京,商决要政。时人还道老袁省悟,将召宋入京,置诸首揆。就是他自己思想,亦以为此次北行,定要组成政党内阁,不负初衷,乃拟定三月二十日,由沪上启行,乘车北上。是时国会议员,次第赴京,沪宁车站中,已设有议员接待室。宋启行时,适在晚间十时许,沪上各同志,相偕送行。就是前南京留守黄兴,亦送至车站,先至议员接待室中,小憩片时。至十时四十分,火车已呜呜乱鸣,招客登车,宋出接待室,与黄兴等并行至月台,向车站出口处进行。甫至剪票处,猛闻豁拉一声,骨溜溜的一粒弹子,从宋教仁背后飞来,不偏不倚,穿入胸中。正是:
讵意沪滨遭毒手,哪堪湘水赋招魂。
未知宋教仁性命如何,且至下回续叙。
乡举里选,昉自古制,而后世不行,良由古时选举,已多流弊,后人不得不量为变通,非好事蔑古也。至近十余年间,因各国选举法之盛行,遂欲则而傚之,岂今人之道德,远胜古昔耶?观民国第一届选举,已是弊端百出,各党中人,往往号召同志,竞争选举,实则良莠不齐,多半口与心违。揣其愿望,除三数志士外,无非欲扩张势力、把持权利而已。宋教仁为国民党翘楚,观其行迹,颇热心政治,不同贪鄙者之所为。江宁演说,语多精到,然锋芒太露,英气未敛,言出而众怨随之,卒受刺于暴徒之手。读是回,乃叹先圣讷言之训,其垂戒固深且远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