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味道微苦的醒酒汤,竟然没了困意,坐在床边环视四周,楠木雕兽精贵厚沉的大木床,淡黄漆楠木双组衣柜,镶着铜镜富贵的红色漆器梳妆台,摆着四个装有灵果楠木高角圆型果盘的楠木茶几,恍若梦里。
前年此时他还只是个秀才,只到八月参加潭州府的府试才成了举人,那时住的院子不大,家里银钱只有三百多两。
去年此时他从张家村来到长安,借居在贺府,手中有谢玲珑给的几千两银票,但是从未奢望过做官,住进福安居这样的大庄,能使唤的奴仆婢女达近百人。
夜晚天气没有白天燥热,他回想着在考取进士面圣时暗下的忠君报效朝廷决心,心里渐渐明朗,家里银钱充足,官位来之不易,今后绝对不能贪污受贿,定要做个忠君报国清廉奉公的好官。
何七雪翻身,像往日那般习惯性的睁开眼看看里侧的儿子睡的是否踏实,眼前竟然只有一块薄丝被不见儿子,吓得睡意全无猛然坐起来,待看到坐在床边的谢奇阳,这才想起阔别一年丈夫回家了,儿子被抱到跟女儿去睡了,长吁一口气,见丈夫久久未发现她已醒来,不知在沉思什么,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脸贴在他的背,柔声道:「夫君何时醒来的,是渴了还是有心事?」
谢奇阳见妻子如此关心,大笑出声,转身搂住她的肩膀,道:「七雪,我哪有心事,只是酒醒了。明日我打算早上我去潭州城都督府登记报到,下午咱们一家人去拜访恩师干爹和干娘。
何七雪道:「有件事我想跟你说,就是干娘前几日暗示我,想让知彬伢子跟玲珑……」
谢奇阳惊愕出声,手上动作也停了下来,蹙眉反问道:「你没听错,干娘说得是知彬?」
何七雪见丈夫态度认真,便坐直了缓缓道:「我怎会听错,当时娘也在场。那天干娘跟着干爹来送知彬伢子来庄子读书,顺便爬岳麓山登高望远强健身体。爹陪着干爹走得快,我和娘陪着干娘走在后面。就在半山的爱晚亭子,干娘笑着说,彬伢子跟玲珑一起念书种田同吃同住,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想着两个孩子长大后也能这般亲近。娘喜欢知彬,当时就说要得。我想着这么大的事须得你回来点头同意才行,就没敢接口。」
夫妻俩悄声说着秘密的话,却不知内容被小白同期转述给谢玲珑。事关主人的婚姻大事,小白上心的不得了,两只猫耳竖立,就连隔壁主卧夫妻俩的呼吸声都要一下不漏得听进去。
谢玲珑望到旁侧小床上睡着甘甜的谢平安,举起双臂,看看自己的小胳膊小手,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