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平日里三四点钟便会离校的宋老师,偏偏那天就等到了放学才下班。而恰巧在她撑伞的那一瞬间,我的目光被她吸引并转移到了她身上。
倘若这其中有任何一个环节出错,我们都不会有如此深刻的缘分。是的,也就是说,我只要避开其中一个环节,便可以逃此一劫了。
假如那天我晚些时间从班级出门,假如我冒着大雨跑回家,假如我与其他同学共打一把伞,假如我去到走廊另一端。再假如,宋老师撑伞的一刹那,我不看向她。
那样,是不是一切就可以有所不同了?
我知道这样想显得有些俗气。有一种“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命”的自我安慰。但,或许我只能如此解释。也可以说,我只能那样去期盼。
如今的我,就好像一个被宣告了癌症晚期的病人,我有许多期盼的事情,然而身体的机能却不允许了。
如果说对于生命的遗憾,我想我最遗憾的,就是还没有好好看过这个世界。这些年来,因为疾病和疫情的原因,我始终被囚禁在家中和医院。
所以假设人生能够重来,我想去看一看“淡妆浓抹总相宜”的西湖,走一走“一览众山小”的泰山,站到“飞流直下三千尺”的庐山瀑布前,欣赏“疑是银河落九天”的壮阔。然后再去到“青山隐隐水迢迢,秋尽江南草未凋”的扬州,和“月落乌啼霜满天,江枫渔火对愁眠”的枫桥。
可惜,这对其他女孩来讲轻而易举的事情,对于如今的我而言,却是无能为力的渴望。
从前我总以为,人类的自杀是崩溃到极致后的歇斯底里,可如今才明白,也许那些大张旗鼓的宣扬和呐喊,都是存有希望的。
就像我曾在学校门口割腕给她看,我想在其他人眼中,那样的行为定然是很绝望和疯狂的。但如今回想,或许那时相比于现在,我心中仍然是存有希望的。
因为真正的绝望,不会有愤怒,不会有悲伤,也不会有不甘。它会是冷静理智后的深思熟虑,是大彻大悟后的坦然面对。
而我当时那样做,不过是因为我坚信她对我的感情,坚信她爱我,我以为她会心疼。同样也是因为我恨她,恨她的冷漠绝情和视若无睹,所以我想用伤害自己的方式,去报复她。
可现在想想真的很愚蠢,不管是对于她,还是对于我自己。因为不在乎你的人,不管怎样她都不会在乎的,倘若她真的会心疼,早就该心疼了,而不是等到我崩溃发疯许多年后。
所以意料之中,对于割腕那件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