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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初,咱们又一起从部队转了业。从部队往家托运东西的时候,你的东西比一般人都多,其中就有解好的木板子、子弹箱,甚至还有铁锹、水桶之类。我们生活在同一个小县城里,我在广播站干编辑,你在×厂干食堂管理员。你热情,周到,喜欢操心,也喜欢跑腿,你很快就成为我们那一批战友中的核心人物,每次的聚会你都是召集人。你人缘儿不错,外地的战友来了,也都是先找你,尔后你再分头打电话召集我们。
你搞着后勤,却一直关心着政治,甚至关心着文学。有那么几年,你喜欢跟人说刘玉堂又让我训了一顿。我真的想不起你何时何地因何训过我,也不知你为何要这么说。有一年,我发了个短篇小说,让小县城的头头脑脑们对上了号,有一些对我不利的微辞。你听说后,就主动给他们打电话,说你将我狠狠训了一顿,我也承认错误了,你代我向他们道歉云云。我知你是好心,你这种主动代人受过的精神也令我感动。但我认为你此举不妥,我给你解释,我本来就没写他们,是他们自己对的号,你一代我道歉,就证明我是有意为之了。你即露出不解的神情,说知识分子的事情你永远也搞不懂。我告诉你,我不是知识分子,咱们是一起当兵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不悦,说反正咱们是不一样啊!即悻悻地走了。
你爱人不是一直在你厂里干临时工吗?这么多年过去了就一直没弄个农转非?哪怕就是买户口也能办出来呀。看来你确实是光关心别人而忽略了自己。那年春节我第一次去你家拜年的时候,还发现你那个小家不错来着。你带回来的那些木板子就派上了用场,你告诉我所有的家具都是你自己打的,质量不错,样式也不落伍。你家里摆着电视机,也贴着灶王爷,你说这是你老婆贴的,熊娘们儿家,就喜欢鼓捣这玩意儿,年五更还烧香拜佛、磕头弄景儿……这么说,你那个厂子倒闭之后,她又回老家了吗?
咱们这个年龄段的人一般都不顺,差不多都是出生在困难时期,成长在动乱时期,工作在拨乱时期;青年时期下乡,中年阶段下岗,终生都在为房子、妻子、孩子、位子等诸多的生存问题所困扰,你想争取点好事儿那是特别的不容易。每每想起来,常让人心理失衡,甚至潸然泪下。唯一值得自信与自慰的是我们的优点或长处比较多,如我们特别愿意为国家大事乃至国际共运操心;我们特别关心祖国的统一、领土的完整;我们特别敢于坚持真理、匡扶正义、敢于说不;我们特别珍惜祖国的荣誉与威望,常常为体育上的一点点小成绩而激动不已,为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