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发了疯似的跑,阮夏起先还追了两步,知直到看到远处亮起的车灯,她停下脚步,看着两个人将他拦住。
墨廷烨上去直接一脚踹在老道肚子上。
“我……”
老道半个字没说出来,人已经被墨廷烨反扣在地上。
只见那张依旧面无表情的脸,流露出几分狠厉。
纤细白皙的手指迅速将领带解了下来,将老道的手死死绑住。
再一抬头,四目相对。
“你怎么来了?”
阮夏喘着气,看到墨廷烨的时候就急忙跑了过来。
只见对方一脸严肃的问道,“他不是会法术么,我这样可以吗?”
阮夏看到他还打了个死结,差点笑出声。
“他布的阵被我破了,遭反噬,现在恐怕半点法力都用不出来,否则会经脉尽断而死。”
说着阮夏踢了踢脚下的老道。
“是不是啊?”
老道被绑的结结实实,嘴上依旧很不服气。
“要不是你破了阵害我气血倒转!咱俩谁强还不一定呢!”
阮夏当即朝着老道后脑拍了一掌。
“还嘴硬!全身上下嘴最硬!带车上去,我还有事要问他。”
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葫芦,又朝着阵眼的方向走去。
刚刚仓促中没找到傀儡的原体,按照对这老道的了解,必定是被藏在周边。
阮夏沉心静气,掐算一番后,朝着一个方位行进,很快便在一处新挖过的土堆里找到了泥塑的傀儡。
还有一簇柳一元的头发。
阮夏捏了个诀。
“天圆地方,律令九章。百神安位,灭鬼除凶。”
“收!”
只见三簇不同颜色的灵体从泥塑里飘出来,阮夏将葫芦口打开,灵体瞬间便被吸入。
阮夏连忙将瓶口盖上。
做完这一切,看着那个泥塑犹豫了一秒,捡起来丢进包里。
到达柳家时已经是深夜,起初袁奇敲门无人应答,阮夏上前唤门,这才管用。
只见柳非委屈着一张脸,还挂着明显的泪痕。
“师祖!你终于回来了!”
阮夏伸手抚弄柳非的头顶,像是安慰。
“你做得很好,我已经把爷爷的魂魄带回来了,放心吧。”
一行人进屋,柳非一眼就认出身后绑着的老道,瞬时气得捏紧了拳头。
“师祖!就是他!就是他故意接近爷爷!”
老道讪讪的看了一眼柳非,未敢接话。
阮夏走到柳一元旁边,先是取了一片千年人参牙在他舌头下,又将灵力运送至他全身,替他清理体内的阴气。
做好这一切后,拿出那只葫芦,盖子一开,三簇火苗立即飞向柳一元眉心处,那一处泛着莹莹的白光,很快又消失不见。
阮夏的掌心抚向柳一元眉心,将他的面门关闭。
做完这一切后,只见柳一元的面色开始红润,紧接着手指微动,眼瞳转动,却还是醒不过来。
柳非在一旁焦急地问。
“师祖,怎么回事,爷爷怎么好像醒不了?”
阮夏叹了口气,“都怪你爷爷他惰于修炼,现在连神魂归位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好,还有一种可能,他老了。”
话音刚落地,柳一元一个挺身坐起半个身子。
“谁老了!我没老!我就是累了!”
说完老脸一红,看见屋子里坐着的众人,顿觉有些失态。
“大家都在啊,哎呀,这么点小事劳烦大家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阮夏见他又恢复了那副嬉皮笑脸的德性,瞬时松了口气。
她抬手指了指老道。
“喏,你的好朋友,你的知己,把你做成傀儡了。”
柳一元一见老道顿时老严冒着怒火。
他不顾众人的眼神,伸手就砸向老道的脸。
“你个老不死的!我还真以为碰上了知己啊!你竟然敢骗我!看我不让我师叔给你扒皮抽筋!”
老道自知不是对手,一言不发,倔强的看向别处。
阮夏走到他面前,搬个凳子直接坐下。
“说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布阵,吸运这一系列操作,是不是冲我来的?”
老道闭口不言,眼神里透着倔强,一副死也不肯说的样子。
阮夏阖上眼睛掐算一番,很快便知道了他的底细。
“你炼制丹药害过人命,炼鬼焚尸,还操控恶灵,你身上有几条人命你数过吗?”
老道双眼瞪圆了看她。
“这些你都算得出来?”
阮夏见有效,继续说道。
“你害得这些人都在你周围,你没开天眼看不到,他们因为冤死不能投胎,只好日夜与你为伴,你不会没感觉到吧。”
阮夏说完,所有人不禁抱紧肩膀,觉得周围都冷了几分。
老道的眼神已经慌了,紧张地咽了一大口口水,依旧不肯低头。
“我是修道之人,你不用说这些吓我,我就是看不到又怎样,我也不怕他们做什么。”
阮夏当即来了兴趣,原来不是不怕,是因为看不到啊。
这很简单。
阮夏当即咬破食指,将血擦在老道眉心处。
下一秒,老道眼前的场景都变了。
只见他害死过的冤魂全部站在他面前,他们还保持着死前的惨状,或血肉模糊,或少了四肢头颅,还有几岁的孩童,此时都在用一种怨毒的眼神看着他。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你要是不说谁指使你的,这些冤魂会永远在你面前,每天阴气最盛的时候,他们会纠缠你,会折磨你,会啃食你的生魂。”
阮夏说完,轻轻挥手,冤魂们像是突然被放出来,齐齐朝着老道抓去,恶鬼的哀嚎声凄厉难听,老道整个人被阴气包裹起来,发出痛苦的哀嚎。
“不要啊——不要——”
冤魂们撕扯他,恨不得将他三魂七魄全部拉扯出来吃掉。
老道总是修炼之身,同时被这么多冤魂啃食,顿时撑不住了。
“我说!我说!你快将他们赶走!”
阮夏再次挥一挥手,冤魂们像是得到命令一般,悬浮在老道上空,依旧死死盯着他。
“说吧,到底是谁?”
老道满头满脸都是汗,滴在地上化为一滩水。
“我不知道他叫什么,他灵力很高,我的阵法是他传授的。”
“我无门无派,也不结派,他找到我纯粹是因为我会南洋邪术,能帮他炼化婴灵,作为报酬,他会给我提高法力的丹药。”
阮夏单手撑着下巴,思考了一下,逻辑上是通的。
炼尸这种邪术本就有损阴德,一般人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借他人之手做这种缺德事真是狡猾至极。
“你们的目标是谁,是我还是墨家?”
老道看了墨廷烨一眼,又看了看阮夏。
“我只知道,墨家的人命格被改了,还做了一些处理,隐藏了这件事,更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阮夏看向墨廷烨,对方没太大反应,似乎对于这件事并不意外。
“至于你。”
老道看向阮夏,眼神里有几分俱意。
“他们一时不敢跟你正面斗,今天就是测试你实力的局,我也只是个棋子啊!”
阮夏眉头紧锁。
身份不公开,甚至不亲自出手。
这人,究竟想隐瞒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