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阮夏离开后,宁舒畅心里也变了味。
她心中一直都有那么几分执念,想着一定要跟周文做个了断,所以才会跟着他那么久。
看到他被拷走,但目前为止也因为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周文并没有被判决。
一面担忧着妈妈会因为她的事情伤了心神,一面又想着彻查此事,还自己一个清白。
她心里,很是矛盾。
夜色渐浓,宁舒畅作为怨鬼中戾气最重的那一类,是绝对不好再在这样的阴时留在家里的。
看着母亲熟睡时微皱的眉头,她心底一揪。
不舍地离开这栋居民楼,她突然感觉到一股结界力量在朝她靠近。
“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或许也想知道事情真相呢?她一定会为了你找到真相,这样也是在替她求得心安。”
那是熟悉的能量波动。
毫无疑问,是阮夏留下来的。
罢了。
宁舒畅也松了口气,也许真的就像她说的那样呢?
另一边,墨家别墅。
阮夏正躺在浴缸里舒舒服服享受按摩。
忽然感觉到自己的一抹意识传回消息,宁舒畅接受了那股能量。
好,算她没丢掉良心。
她嘴角一勾,心情大好。
美人出浴,面色绯红,而那一脸喜悦,更是添了几分浑然不自知的媚色。
听见拉开浴门的声响,墨廷晔略侧眸,满目绝色,连呼吸都停了半拍。
“好像你今天,气色格外好些。”
“是吗?”阮夏莞尔一笑,“大概是我心情不错。”
她捧着真的一本图册坐下,闲暇时她就喜欢翻翻这些古籍图册,偶尔还能捡到一点“意外之喜”。
例如小法术之类的。
空气中弥漫着她出浴后玉兰的芬芳,令墨廷晔不自觉地靠近。
“宁舒畅的事情怎么样了?”话是在关心事情,可那目光嘛,可谓是死死的黏住了阮夏。
“算是有点眉目了。”她一面专心翻着,回复的声音也比较懒懒。
却没注意到,旁边那位伺机而动的男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她呢。
刚吹干的乌发蓬松柔软,又是及腰长度,不束起来极易滑落,不一会儿,她肩头的发丝就垂落在书面上,扰了视线。
墨廷晔眼疾手快,一把将阮夏的发丝挽起,借机坐到了她身边。
两人的距离,近在咫尺,几乎是阮夏再往前一毫米,二人便能唇齿相依。
她惊讶抬头,却见墨廷晔深潭一般的眼眸中,都是狡黠。
于是阮夏借书本遮掩,不动声色间捏了个法术。
下一秒,墨廷晔打起了喷嚏。
“哈——欠!怎么回事!”
他连忙错开身子,生怕惊扰了阮夏,谁知这喷嚏竟然停不下来。
连打十个喷嚏后,墨廷晔还以为自己突然身患绝症,正思索如何解决时忽然听到安静的室内,一阵微不可闻的轻笑。
“好啊,果然是你。”
阮夏眨了眨眼:“那可怪不了我,谁让你趁人之危!”
看着那张清丽中带了几分俏皮的面庞,墨廷晔不得不承认,他败了。
——
翌日。
有了阮夏走前留下的安神香,宁妈妈终于睡了个好觉,她一早就起来,预备按照阮夏所说的去公证处准备材料。
却赫然在门口鞋柜上,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物件。
是宁舒畅死前用的手机!
若说网上那些截图留言是惩治周文的有力证据,那么宁舒畅的手机就是最关键的一击!
当初那些威胁、骚扰的短信和消息,宁舒畅一条都没删整个证据链都保存的十分完整。
果然,阮夏听到宁妈妈跟她说找到了手机时,就已经猜到了是宁舒畅自己的手笔。
看在蜷缩在房屋角落里不肯离去的宁舒畅,阮夏忽然感觉到她身上的戾气已经消减了不少。
“那真太好了,阿姨,法庭那边已经下了文件,明天就出席了,这些证据都非常有用!”
宁妈妈听了也是高兴不已:“太好了,孩子的心愿能了就好……”
许是挂念着宁舒畅,宁妈妈尽管表情是笑着的,可那泪水还是止不住的下落。
阮夏也是好一会儿才把人安抚下来,之后就立刻去联系出庭作证的事,忙碌了一番后刚喘气,就发现身边跟着宁舒畅。
她脸上的表情,有些复杂,那种纠结和矛盾,跟之前对她恶语相向的模样,倒像是变了个人一般。
“那个……”
“有话直说。”阮夏理了理自己的裙摆,她说话,一向不喜欢拐弯抹角。
“谢谢你,我之前听薛天师说,你不是什么好人,所以一开始很不愿意相信你,后来遇到周文之后就更加了,没想到……”
她低着头,倒像是有点怪不好意思的。
“没想到我愿意出手帮你?”阮夏挑了挑眉,“其实很简单,薛道阳那老贼是我的死队头,说话自然和我不对付,所以你不信任我也很正常。”
“至于为什么要帮你,”阮夏顿了顿,“主要还是看不惯周文作威作福。”
更何况,要是能抄到一个怨鬼,那她的功德还不知道要加多少呢!
这么划算的买卖,为什么不干?
“等你妈妈出庭作证,这件事情也算是一锤定音了。”
第二天下午,宁舒畅果然在法庭上看到了穿着囚服,已经剃光头发的周文。
短短几天时间,他全然变了一副模样。
五官还是那个五官,可是气质却完全发生了变化,丝毫不掩饰他那利欲熏心的本质。
宁妈妈在法庭上声泪俱下,将宁舒畅的信、手机、以及那些网友的攻击性言论全部上交作为证据。
台下听证的路人们,看了那些周文的发言,简直倒吸一口凉气。
「你不就是个女表子吗?装什么,我告诉你了,你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我手里都有,如果不想有一天所有人都看到,你就乖乖听话!」
「回消息!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装什么清高,谁不知道你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给钱就能上?」
……
“天呐,这真的是他说的出来的话吗?他以前在影视剧里塑造的形象全部都是正人君子,谁能想到他竟然是一个这样道貌岸然的禽兽!”
“太割裂了,简直太割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