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狭窄的栈道上杀气凌然,两方人马互相制肘,而即便刑少奇有陈阳带来的一千衡水守军,但西郡一方亦是西郡最精锐的部队,更遑论陆云武功盖世,陈阳未必是其敌手。
眼看便要兵戎相见,一直隐在人群里的刑律俭终于操纵轮椅走出人群。
跃动的火光在他脸上留下一层洒金,仿佛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昏黄中。
轮椅碾压着干燥的石子路发出细碎的声响,魏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的脸,嗤笑道:「原来是刑公子,你不在养济院待着,跑到此处是为了看热闹么?」魏玉言外之意颇为讥讽,但仍未能激怒刑律俭,他慢条斯理的挪动轮椅来到陈阳身边,目光在扫过陆云时微微顿了一下,「原来是陆将军。」
陆云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七年前他不过是通山上一个籍籍无名的山匪,而刑律俭已经是带领一方兵马的镖旗将军,同样的年岁,不同的命运,通山山谷曾有过一次交手,他险些被斩于马下,幸而得西郡王相救,他才逃脱一命。
如今一别经年,他曾听闻刑律俭在衡水战败后成了一个废人,如今看来,亦是如此。
他心中微叹,握着剑柄的手却丝毫没有松懈:「我等本是奉命出城,刑公子是想违抗圣命?」
刑律俭垂眸一笑:「自然不会,只是有些恩怨需要与世子和西郡王了却罢了。」他微扬起手,身后的人群向左右分开,八具尸体被人抬到魏玉面前一字排开,「不知世子可还记得他们?」
这八具尸体两具已经被海水泡发,膨胀的尸体发出一阵阵恶臭,已然辨认不出本来面目,唯有胳膊上的‘枭"字刺青隐约可见。其它几具尸体仍可辨认几分相貌,但他们皮肤明显与常人不太一样,露出衣衫外的皮肤上隐约可见青紫色的血管像藤蔓一样遍布在惨白的皮肤上,有伤口的地方布满黑色的血痂,一股股难闻的恶臭混合着诡异的草药苦味随着威风弥散开来。
刑律俭目光幽幽望向魏玉,搭在轮椅扶手上的手指轻轻点着扶手,一下一下,仿佛每一下都敲在魏玉心口。他狠狠咽了一口吐沫,冷冷乜了一眼地上的尸体:「我怎会记得?」
「他们皆是‘枭"字旗。」
魏玉眼中波涛暗涌:「是他们还是珍儿?没想到刑公子大义灭亲,竟然亲手将他们绳之以法。」
「哈哈哈!」陈阳突然大笑一声,「世子真是说笑了,这些人难道不是世子杀死的么?」
魏玉蹙眉看他,仿佛听见了一个天大的笑话,怒道:「陈将军何出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