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出一口气,缓缓睁开眼。
「你动心了!」
梁思楠的声音穿透纱围传来,萧鱼微微一怔,心脏剧烈地狂跳起来,仿佛有什么正悄无声息地改变,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隔着薄薄的一层纱围,两个女人静静对视,许久,梁思楠再次道:「刑律俭为你挡箭,你动心了。」
动心了?
当然没有!
萧鱼忍不住嗤笑出声:「雾影有心么?」
「雾影自然没有心,可你已经不是雾影了。」梁思楠背过身,径自给自己倒了杯茶,「从你离开雾影那一天起,你的心里就生了根。」
撩拨水面的手微微一顿,萧鱼自嘲一笑:「那你呢?」
梁思楠一乐:「我也有了根。」
「情根?」萧鱼轻笑,梁思楠抿了口茶,「姐姐你又顾左右而言他了。」
萧鱼不以为意,垂眸看向手臂,上面一条条淡粉色的疤痕已经不复当初的模样,但那种撕裂皮肤的痛还是让她记忆犹新。
雾影没有心,一旦有了心,便有可能没了命,这时她很多年前就知道的道理。
「小尾巴!」
梁思楠拿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回身看向纱围,她已经太久太久没有听见有人这么叫她了。
萧鱼隔着薄薄的纱围看着她,恍惚中好像又看到少时的那一段时光,许是只有那时的自己才是自由的,即便吃了那么多苦,即便风餐露宿。她微微轻叹,良久才道:「这世人都说情之一事最是美妙,可越是漂亮的,吸引人沉迷的东西越危险。」所以她不会碰,也不敢碰。
梁思楠怔愣一瞬,突然发出一声轻笑,便是手中杯里的茶水溢出都未察觉:「姐姐,可我却不是这么听说的。世人都说,人之爱-<欲,乃是人的本性,人生若是连七情七苦都不能得尝,岂不是白活一场?」
「七情七苦?」
「怨憎恨爱别离,求不得放不下。」
萧鱼嗤笑:「我以为你早不信这些了。」
梁思楠不以为意将剩下的茶水饮尽:「以前不觉得信,但现在信了。」
「信什么?」
放下茶杯,梁思楠起身走到纱围旁边。
萧鱼连忙向下沉进浴桶,蹙眉看她:「出去。」
梁思楠淡淡一笑,走过去拿起帕子轻轻搭在她肩头:「求不得,放不下。」
萧鱼怔愣的瞬间,梁思楠纤细的指尖在她肩头轻轻划过,那里的每一道疤痕都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