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
一道低沉却悦耳之极的女音,从二楼敞开的厢房传下来道:“贵客既至,为何不移驾上来,见见秀秀!”
宁缺一声长笑,说道:“有意思,有意思!”
大步往主楼走去。
察知勤想抢前引路,人影再闪,御林军已有人挡在前面,其中一人冷冷道:“察先生不用客气,殿下一人上去便可以了。”
宁缺步上三楼,两名小丫鬟待在门前,一见他上来,垂下目光,诚惶诚恐地把门拉开,让他直进无阻。
门在他身后轻轻掩上。
一位白衣丽人,俏立近窗的筝旁,躬身道:“怜秀秀恭迎殿下法驾!”
宁缺锐如鹰焦的双目电射在怜秀秀亭亭玉立的纤美娇躯上,讶然道:“色艺本来难以两全,想不到小姐既有卓绝天下的筝技,又兼具盖凡脱俗的天生丽质,正当有幸,得听仙乐,得睹芳颜。”
怜秀秀见惯男性为她迷醉颠倒的神色,听惯了恭维她色艺的说话,但却从没有人比宁缺说得更直接更动人,微微一笑,流露出两个梨涡,拉开了近窗的一张椅子,道:“殿下请坐,让秀秀敬你一杯酒。”
宁缺悠然坐下,拿起酒杯,接着怜秀秀纤纤玉手提着酒壶斟下来的烈酒。
他举杯一饮而尽,清白得若透明的脸容扫过一抹红,瞬又消去,微笑向陪坐侧旁的怜秀秀道:“小姐气质清雅,不似漂泊尘世之人。”
怜秀秀俏目掠过一阵迷雾,道:“人生又有谁不是无根的浮萍呢?”
说完她望向这个客人,她刚刚在这身份高贵的皇太孙身上已经看到了好几种气质,温文尔雅、飘逸潇洒、冷酷狠辣,很难想象这么多气质在一个人的身上体现,即便她见过世上如此多的俊杰,也没有一人如此人如此复杂。
她说完,举杯一饮而尽,举起罗袖拭去嘴角的酒渍,轻轻唱道:“尊前拟把归期说,未语春容先惨咽。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离歌且莫翻新阙,一曲能教肠寸结。直须看尽洛阳花,如共东风容易别。”
她的歌声清丽甜美,婉转动人。高越处转上九天云外,低徊处潜至汪洋之底。
宁缺抚掌笑道:“词乃宋代大家欧阳修之词,曲却从未之闻,如此妙韵,莫非出自秀秀小姐之手?”
怜秀秀赧然道:“便是秀秀作的曲。”
宁缺赞道:“小姐大才!”
怜秀秀提起酒壶,轻移罗步,来至宁缺身旁,浅笑道:“让秀秀再敬殿下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