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兰默不作声,垂眸静听。
邱氏也不指望她即刻就发问表态,继续煽情,“你大伯父虽说是这分宁的县令,但分宁隶属洪州,县令之上还有别驾和刺史,这都是万万不能得罪的长官,你大伯父与洪州别驾陆大人倒是有三分交情,但是女眷这边……兰姐儿,难得陆夫人十分喜爱你,这也是你……是你大伯父的转机。”
说完后,邱氏眼巴巴的看着沈清兰,等她开口。
沈清兰仍是臻首低垂,一只手被邱氏抓着抽不出来,便用另一只手捧着茶杯,沉默不语。
邱氏这下是真急了,将茶杯拿开,连同她另一只手也抓住了。
“兰姐儿,你大伯父这两天去陆府见了陆夫人两次,对方虽然没有给脸色,但比起前些日子明显有些疏离,你想,要是陆夫人恼了,你大伯父在陆大人面前还怎么办事?便是有什么好机会又能论得着他?”邱氏殷切的注视沈清兰,“这事儿还是要靠你帮忙,兰姐儿,你便去一趟陆府,哄哄陆夫人高兴,也替你大伯父说些好话,化解一下两家的嫌隙,将来,你大伯父自然要好好谢你。”
沈清兰心中是百味陈杂,一时竟没回话,她与邱氏这个大伯母相处时日不多,但这三个月来,多少也有些自己的看法,邱氏不是坏人,起码没有恶意陷害自己的心,也实实在在是为沈家在打算,也正因如此,老安人对她多有纵容,许多时候,明知她行事愚昧,却仍能宽宏,何尝不是念在她用心不为私的份上?
可,即便如此,她把主意打到自己身上,想要自己用亲事换取丈夫的前程,沈清兰难以接受。
“大伯母这话令我惶恐,大伯父是朝廷命官,升迁派遣都是朝廷说了算,岂是我去陆夫人面前说几句好听话就行的?”
“兰姐儿……”邱氏急于打断。
沈清兰摇头,执意往下说,“我若真是去和陆夫人套近乎,这事传出去,非但不能助益大伯父,反而更加不妙,旁人还不知要怎么编排大伯父和沈家呢,到时候,什么‘靠一个女孩儿巴结上司’、‘才干不足,投机取巧’之类的话恐怕要层出不穷,这个适得其反的结果,大伯母可想过?”
邱氏目瞪口呆,半晌才艰难的道,“若是成了亲家,相互扶持也是常理,这天下为官为民者无不如此,怕什么闲话?”
沈清兰内心哀叹,心知,目前形势也好、邱氏执念也罢,已经骑虎难下,单凭自己几句话很难让她豁然开朗、回头作罢,斟酌着再换个角度刺激一下。
巧在这时,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