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的手温厚轻缓的抚过头顶,以往这般,总给人一种亲近与踏实之感,但这一次,沈清兰听着他的话,再同时感受头顶的触觉,只觉得浑身发抖,季节又倒回了严冬酷寒。
“我……我明白……”沈清兰站得笔直,“大哥多心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沈之逸收回目光再来看她,似有悲怜之色,几次动唇,终究只是点点头,毫无预料的换了个话题,“兰儿,明年我进京考试,你陪我同去,好不好?”
沈清兰还在哆嗦中,“啊?”
“本来,我想请母亲也同往的,但是齐姨娘有孕,母亲肯定走不开,你随我去,我带你看看京城美景。”
沈清兰慢慢回过神来,“大哥把将来的路都安排好了?”
“嗯。”沈之逸微微肃容,“父亲在申州这么多年,一直没有调动,今年,恐怕仍然无望,我是长子,总要给沈家挣口气的,我会想尽办法留在京城,哪怕起点甚微。”说到此处,他轻轻一叹,“从州县一步步入京太难了,只有人在京城,才会有机会。”
沈清兰抬头望兄长,见他清亮的眼神中闪耀着坚定与希望的光芒,顿时感慨万千。
最后,沈清兰没说去,也从没说不去,她心里乱,做不出决定,再说,她觉得这个事太大,她一个人也没法决定,总要先知道林氏是什么态度。
接下来的日子,沈府热闹且忙绿,沈良又把老先生请来给齐姨娘把脉,因为隔的时间太短,老先生仍然没有完全肯定说就算有孕,但一句“十之八九没错了”,照样安了大家的心。
林氏带着府里女眷上上下下做接生准备,小衣服、小被子都一样样裁剪缝制,厨房里也叮叮当当从早到晚的炖着安胎滋补的汤羹美食,大家都喜气洋洋的,倒是让齐姨娘坐立不安,总说自己身份卑微,受不起厚待,弄得林氏哭笑不得。
又等了两天,齐姨娘开始呕吐,吃什么吐什么,气色也不好,苍白着脸。
沈清兰将手中小棉袄做到一半就放下了,亲自去厨房做了一碟子八珍糕,好歹让齐姨娘吃了下去。
这一回,老大夫切过脉后,拱手给了句一锤定音的话,“姨娘确实是有喜了,只是脉象虚弱,恐怕胎儿不稳,这三个月内必须卧床静养,不可疾行、弯腰、提重物,注意饮食清淡,勿胀勿饥,定时服药,若是能顺利过完这三个月,后面大可放心,若是中途见红或是腹痛,胎儿难保。”
如此一番话说来,虽是喜事,众人反倒笑不出来了,个个小心翼